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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2)

萧瑾瑜可算意识到,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萧瑾瑜醒来时,已顺着金水河漂流到了城外,彼时,天还未亮,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城门才开。可是一进城,她傻了眼,她一没金银细软可用,二没珠钗玉翠可当,三无遮风避雨处可去。萧瑾瑜穿得不是绫罗绸缎,而是一身未织染过的麻布小袖襦裙,她从水沟爬出来时,湿衣服已然半干,但是素色的衣服上八成都蹭上了岸边的淤泥,随着风吹干在了衣服上,一身灰扑扑、脏兮兮的,和路边乞讨的乞丐别无二样,路上人来人往经过她身边时,纷纷捂住口鼻透露着厌恶的眼神。

萧瑾瑜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隐隐透着一股腥臭味,她眉头一皱,没钱难倒英雄汉,她可算知道为什么话本里说秦琼卖马,杨志卖刀了。

萧瑾瑜在街上漫无目的,虽然自己在被囚禁时已经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但是她闻着街边传来的食物香气,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叫了一下。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两个小乞丐说在议论,“古巷街,新开了一家食肆,那个老板娘每个双日的辰时都免费发馒头,一人只能拿一个,赶紧快去,不然去晚了就没了!”

萧瑾瑜看了看自己,哎,谁说不能为五斗米折腰的呢。

萧瑾瑜按那两个小乞丐所说的,找到了那个食肆,这食肆是个二进门的店,门口挂着牌子,鸿香楼。

小乞丐所言不假,这里在布施馒头。鸿香楼守着一条深深的巷子,只见巷子里摆了一口大锅,里面放了满满的馒头,两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挨个给人发馒头,旁边有个上了年岁的婆子喊,“一人一个,不准多拿啊。”领馒头的人里三曾外三层,一条小巷围得水泄不通。

萧瑾瑜领完挤出人群,这些年她不是没去州府见过赈灾的场面,她见过施粥的、施汤的,这施白花花大馒头的,却属实第一见。她觉得这家店主,不是有泼天的富贵,就是脑子不太好。

这时有几个乞丐迎面走来,撞了她一下,她手一松,馒头掉在在地上。萧瑾瑜知道,这街上的乞丐也是有帮派的,越是这种,越是排外,她不想惹事,赶紧上前,弯腰道歉,然后蹲下想要把自己的半个馒头捡起来。

对方一人怀里的东西也掉了一地,白花花的,也是吃食。萧瑾瑜俯身一看,这是包子?她伏在椅子下把包子拾起来,“大哥,您的包子····”这个“子”字还没说出口,旁边窜出几个拿着绳子的婆子和大汉,一把把她压在了身下。

萧瑾瑜被囚禁多年,什么白眼没受过,但是被当做小偷还是第一次。

京兆府离此不远,衙役来的很快,不一会儿,他们便推开围着的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有个管事模样的婆子走过来,“哎呀,大人呀,就是这群臭乞丐,欺负我们新开的铺子,回回来我家这里偷包子,”那婆子也是鸿香楼的人,前边施着馒头,后边包子被人偷了,她越说越激动,破口大骂,“就是你们这群杀天刀的贼,我家小姐看你们可怜,想着你们挨饿,变支了铺子施舍馒头,想着你们有了吃食便不再偷了,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萧瑾瑜被一个婆子压在身下,手里还握着半块脏馒头和俩包子,那婆子身材魁梧,力气大的离奇,动也不能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贼赃在手,有口难辩。

这时,远远地,两个公子摸样的人走了进来。萧瑾瑜第一眼就看到了顾景。阳光泻下,萧瑾瑜感觉自己被太阳光闪了一下眼睛。

顾景的眼神不经意的从她的身上划过,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片狼藉,萧瑾瑜下意识捂住了脸。

崔策走到衙役班头跟前,亮了一下自己的腰牌,“怎么回事?”

班头一看,赶紧上前汇报,“大人,是这群乞丐偷了这家食肆的包子,被抓了个正着。”崔策来时兴冲冲的,他在京兆府上任两个月,别说杀人越货了,还普通案子都没几个,他本听有人大喊抓小偷,以为有热闹可凑,结果没想到刚,仅仅是抓了一群偷东西的乞丐,甚是无趣。

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本就不宽敞的小街更加狭窄。他不耐烦的冲一旁待命的衙役摆了摆手。“大街上围着这么多人,周边商家如何做生意。”

衙役班头心领神会,“走走走,都带走。”几个衙役过来,押过乞丐。

“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几个乞丐一看惊动了官差,顿时怕了起来,纷纷跪下求饶。萧瑾瑜尴尬的站着,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直愣愣杵在人群中间,活像杂耍时被围观的猴子,她索性也蹲了下来。

崔策从小锦衣玉食,在宫廷御宴见过佳肴珍馐,在红楼楚馆听过靡靡之音,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扶了扶额头,“带走带走。”

衙役班头自然是见怪不怪,牢房里的人获罪时个个满口悔恨求饶,可放出去,还是秉性难改。衙役们把乞丐从地上拖起来,押着往外走。

“等等”这时,一声清列的声音传来。

崔策回头一看,是顾景。衙役们不敢动了,他们不认得顾景,只猜想八成也是哪个官老爷。

崔策走过来,“怎么了”?

顾景伸手一指,“我看这位姑娘不像这里的人。”

他指的正是萧瑾瑜,崔策顺着顾景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被衙役压在队尾,看不清面容,只见她身形瘦削,腰颈如弦,在乞丐群里格格不入,挽着的发髻几乎散落下来,脸上,身上,发梢上,全是干透的泥沙,活脱脱像在哪个泥塘里打了一个滚,他隐约看到对方泥土下面的肌肤仿佛像素色的玉脂,看不出半点血色,像是哪位世家小姐一朝落水,如今成了从阎王殿上来来索命的水鬼。

可是哪个小姐穿的如此寒酸呢?八成是冤死的,崔策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与你们可是一起的?”顾景指着萧瑾瑜,问旁边的乞丐。

乞丐们见他气质不凡,也不想生事,看了看萧瑾瑜一眼,纷纷摇头,

“不认识,”

“不认识。”

衙役班头把萧瑾瑜拽到崔策与顾景面前,问,“你是干嘛的?”

萧瑾瑜抬起头,挤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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