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另一边的拉文克劳高塔里,本被讨论的当事人维奥莱特却被困在了一个很久都没有做过的噩梦之中,那一切真实的不像梦境一样。
【那是一片黑夜中的大海,可以清晰的闻到大海的气味,听到波涛汹涌的声音。远处冰冷的月光照射下大海更加神秘和可怕,一阵寒冷的微风吹拂而过,一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身影看上去不像人类,佝偻着身子,露出尖尖的耳朵。那个男人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黑色岩石上,海浪在他脚下翻滚,泛起泡沫。
身后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面目,几块很大的岩石,似乎是过去某个时候从悬崖的正面脱落下来的,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草地和沙滩。
维奥莱特漂浮在这个场景的半空之中,无法离去,无法前进,她只能跟随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跟着那个矮小的身影,朝着海水里面走去,他们应该施展了什么魔法,可以在海面上行走,大海特有的腥味扑面而来,那是盐腥味和海藻味,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水花溅在身上。
面前是一条漆黑的暗道,涨潮的时候这个暗道肯定会被海水给灌满,两边沾满黏泥的岩壁只间隔三英尺宽,男人伸出他的魔杖,明亮的光芒照耀在这块地方,维奥莱特这才来得及看清他的脸,那是一个黑发的英俊男人,虽然有些瘦弱,脸上的神色也很阴沉,他好像在为什么事情所烦恼,眉头皱的很紧。
那个矮小的身影是一个小妖精,但和维奥莱特在古灵阁见过的妖精不一样,它更丑陋的多,除了腰围着一条像茶巾一样的布外,全身几乎□□。皮肤似乎比他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脑袋光秃秃的,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却长出了一大堆白毛,眼睛充血,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简直像猪鼻子一样。
它带着那个男人往暗道里面走去,没过多久便有台阶出现,他们到达了一个岩洞里,男人把魔杖高高地举在手里,原地缓缓的转圈,打量的这个地方,仔细查看着岩壁和洞顶。
“就是这里,小主人。”小妖精把男人带到一块洞壁处,它的声音是嘶哑着的,身体也在畏惧的颤抖,并不是对这个男人,而是对这个地方。
“要怎么打开?”男人轻声问道。
“血液,小主人,新鲜的血液。”没等男人回神,小妖精就用魔法划破自己像火柴棍一样的手臂,血液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岩石上。
男人好像想开口阻止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洞壁上亮起一道白光,那块沾着鲜血的岩石突然消失,露出一个门洞,里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
没有片刻的迟疑,男人走过了门洞,维奥莱特对于那片黑暗无比拒绝,她内心深处充满恐惧和害怕,好像有预感有很令人不安的东西就在前方,但由不得她选择,就像以前那些梦境一样。
她随着男人站在一片黑色大湖的岸边,湖面无比宽阔,一望无际,看不见远处的对岸,这个山洞很高,抬头望去也看不到洞顶。远远的,像是在湖的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莹莹的光,倒映在下面死寂的湖水中。除了那道绿光和魔杖发出的亮光,四下里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而这仅有的亮光穿透性不像平时应有的那样强,更多的是这里的黑暗似乎比普通的黑暗更稠密,更厚重。
这种厚重感让维奥莱特喘不过气,她张大嘴巴拼命的呼吸,或者呼喊着,没有任何办法挣脱这片黑暗,甚至自己还能感觉到被这片黑暗所侵蚀着。
幸好男人此时再动了起来,在那个小妖精的指引下他找到了一艘同样发着绿莹莹的光、像幽灵一样突然冒出湖面并且平稳划过来的小木船,维奥莱特注意到它的底部甚至没有在湖面带起任何一丝涟漪。
他们上了那艘船,而小船也在自动行驶,不用他们动手,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它拉向湖中央的那道绿光。
很快,他们到达了湖中央一座光滑的岩石小岛上,这个小岛不算大,甚至和维奥莱特的寝室大小差不多,一大块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面空荡荡的,只有发出那道绿光的光源。那道绿光是从一个石盆里面发出来的,它就像公园里常用的那种直饮机一样,石盆下面有个底座。
“是这个是吗?”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石盆里面,满满一盆翠绿色的液体,发出闪闪磷光。
“是的,小主人。”小妖精浑身发抖。“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
“他把那样东西扔在这个里面了?”男人追问道,他的神色有些悲伤又有些坚定,他好像做出了某一个重要的决定。
“是的,小主人。”小妖精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大眼睛里全部是泪水,它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抽泣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流出,它好像已经猜到了男人要做些什么。
没有理会它的痛苦,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维奥莱特觉得这个挂坠盒特别眼熟,她终于鼓足勇气,朝着男人所在的位置仔细看着,她看见那个男人拿出了纸和笔,飞快的写上了几段话。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A.B.
写完那张纸条之后,他把纸条折好放进了那个挂坠盒里,盖了起来。然后变化出了一个高脚杯,就像平时品尝红酒的那些一样。
“克利切,拿好它。”就像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样,没人任何特殊的腔调,但维奥莱特就是在他的一举一动里感觉到了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她想发出尖叫,想要制止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等石盆干了之后,把那个挂坠盒掉换一下。”他还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件一件事情,“我命令你,掉换之后马上离开,不用管我直接回家,不许和妈妈说我做的事情,但是——”
他特别严肃的看着那个已经抽泣到窒息的小妖精,慎重又沉重的下达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