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当当地坐到了唐嘉位置上。
叶芝芝的头快被烧冒烟了。
旁边那个女生推推她的胳膊,激动地小声说:“同学,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叶芝芝想,是个主意,赶紧点头起身准备跟她换座位。一个灼热的触感霎时缠上她的腰间把她按住,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叶芝芝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长袖T恤,她几乎能感受到那只手的骨骼与自己皮肤的亲密接触。她对这双手稍微有些陌生了,但这个力道曾在无数个夜晚令她醉生梦死,想忘也忘不掉。
“你怎么现在一见我就躲啊?”
隔壁女生见他这么说,失望写在脸上,“啊,你们……认识啊?”
叶芝芝脱口而出:“不!不认识!”
魏之行挑眉道:“叶芝芝,你喊我honey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哦。”
叶芝芝:“……”我求求你了,你去世吧好不好,你特么别暴露我名字啊!
旁边两个女生窃窃私语:“不是吧,他有女朋友了哎。”
“怪不得刚才说他可能人品有问题,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吧。”
大声密谋被魏之行听进耳朵里,他朝叶芝芝那边靠拢,语气温柔中又带着几分危险:“Honey,听说,你说我人品有问题?”
叶芝芝:还是我去世吧,喔,再见了,美丽的世界!
直到宣讲会结束,唐嘉都没有回来,张莉下台之后她就坐在魏之行的位子上,叶芝芝还纳闷儿,就发消息问她为什么不回来坐,唐嘉回复:魏之行非要跟我换座位,他说有话对你讲,如果我不跟他换,他就直接把你带走,我想了想还是在学校你比较安全。
叶芝芝:……
她视线右移,一旁的人似乎睡着了,他放松地背靠座椅,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放在腿上,胳膊肘撑在她这一边。她其实很少见他睡着的样子,俩人住酒店时,都是叶芝芝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魏之行也已经为她叫好早餐,自己坐在一边回信息。现在却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到他毫无防备闭上眼的样子,看着还挺乖的,可惜醒过来之后就是个坏东西了。
学生们纷纷离场,叶芝芝不知道该不该走,兴许是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魏之行睁开了眼,看他那样子显然是没满足睡眠,娇里娇气地嗯了一声。
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除了前排几个领导聚在一起说话,其中还包括跟在张莉身边的唐嘉。叶芝芝想着等唐嘉一起走,但是她实在不想跟魏之行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魏之行见状,也往那边挪了一个,叶芝芝气呼呼地又挪了一个,魏之行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过去。
“你干嘛老跟着我,你要睡回家睡行不行!”
魏之行把头放到她肩上,“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叶芝芝原本计划一拳头敲晕他,但他忽然唱起了歌,她先是一愣,然后全身像泄气一样变软了。
她耸耸肩,“你快起开,这还有老师呢。”
“放心,他们不会看过来,让我靠一下,好久没闻到你的味道了。”
叶芝芝的满腔热血瞬间烟消云散,被一股奇怪的暖意代替,从心头蔓延到四肢。
“你、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左手掐着另一边的扶手,镀上亮漆的表面已经被扣出几道明显的划痕。
魏之行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开口道:“对不起。”
叶芝芝记得很清楚,那天在邮轮上魏之行心不在焉,一直捧着手机笑,问他在干什么,就说是在看段子,她当然没那么傻。其实他们在游轮上的那几天几乎是各玩各的,叶芝芝对一切都很好奇,就算魏之行说太累不想去,她也会一个人跑去玩。她越想越憋屈,最后一天找他摊牌,问他是不是有别的聊得来的女生了,他说没有,向来不动他手机的叶芝芝拿起手机对他说:“证明给我看。”
虽然她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和魏之行相处这么久她也是有感情的。魏之行优渥的外在条件,加上他风趣开朗,哦当然,还能带她夜夜笙歌,的确是大部分女生的理想性。正因如此,叶芝芝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她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她又听话懂事,从不给他找麻烦,每天乐呵呵的,能给他带来些许好心情。
可她似乎越陷越深……
叶芝芝举着那个手机红了眼。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再懂事,她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她想介入他的生活,她开始控制他的人际关系。
魏之行靠在床头,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她,好像在惊讶她竟然有这个胆子。
叶芝芝心中其实抱有一丝幻想,他们在一起六个月,叶芝芝完全是把他当做男朋友来相处,他们之间没有告白,没有官宣,但是叶芝芝也不要求这么多。现在看来那时的她真是个憨皮恋爱脑。
魏之行微笑着从她手里抽出手机,可那个微笑是如此伤人。叶芝芝见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慌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新开一间房,船明天九点靠岸,你记得去换纪念册。”
“什么意思?你要分开?”
魏之行一手拎着外套,他没有回头,淡道:“有点腻了,我一个人静静。”
叶芝芝急出眼泪,“你要是出这个门我们就分手。”
魏之行停顿。
叶芝芝也快记不清魏之行当时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口吻去说接下来那句话,后来在叶芝芝无数次回想起的时候,只感受到了无边的孤寂和冷漠。
“我们没真正在一起过吧?”他说,“我不想耽误你。”
一段不被承认的关系,她先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