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唐嘉坐在床边上,小手狠狠揪着大腿旁边的一撮床单,那力道,连她指缝里都是白色的。廖劼换好睡衣依然坐在沙发上,他手里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她猜测应该都是新年祝福语。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依然放着,主持人拿着手稿正在宣布本期的人气歌手。
电视里的明星和观众都紧张不已,她也紧张不已。
廖劼在百忙中抬头看了她一眼,“还不睡?”
她其实是在等他,她怕她睡了又被弄醒,干脆等他一起好了,这样也不会太突然。
“你不睡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廖劼又一头扎进了手机里,“我这边有点忙,有些人的信息不得不回,你先睡。”
那他今晚也不?还是说要等到后半夜了?
唐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她确实有些困了,没办法,她想着先睡吧,反正明天还有一天休息。她溜进被子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下她并没有睡的太好,后来她半梦半醒间听到电视的说话声和手机的震动声一一消失,她这才入眠……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了英国,在异国他乡,她独自一人生活,她像漂浮在空中的灵魂,看着梦中的那个自己每天过着同样的日子,但是梦里的她一点也不寂寞。这对她来说是个美梦。
她翻了一个身,从梦中醒来,果然,不是熟悉的床她无法安睡整夜,必定中间要醒来一次。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枕头下放着的手机,03:24。她又悄悄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她感到奇怪,陌生的黑漆漆的房间让她心里萌生出一丝恐惧,她转身打开床头灯,顺势看向小客厅,廖劼竟然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她保持着开灯的姿势愣了几秒,然后光着脚下了床,她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静静看着那个熟睡的脸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睡着时的样子,他表情自如枕着一只手臂,长睫交融双唇轻闭,远处的台灯亮度不够,只照得他一半侧脸,起伏处是被拉长的剪影,在这道朦胧的温柔中,唐嘉看入了迷。
电视已经被关上,说明他是知道自己要睡着的,那他怎么不去床上睡而要睡在沙发上呢?他身子很长,沙发太小,还不够他伸直身子,而且这个沙发不是软面的那种,今天的温度接近零下十度,他就这么睡在上面,连个毯子都没有,虽然房间里有充足的暖气,但这样还是容易感冒的吧?
唐嘉拿起那条毛绒毯子,叠好后盖到他身上,但是沙发太小,毯子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她弯腰去捡,这时,沙发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身上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
正当唐嘉准备再一次拿毯子给他盖上的时候,她才看到他醒了。
“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只是想给你盖一下毯子,但是毯子掉……”
廖劼满眼睡意,轻轻笑着弹了一下唐嘉的脑门,慵懒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对不起。”
他根本没用劲,唐嘉没感觉到一点疼,“呃……”
廖劼难耐地坐了起来,脖子处传来一阵酸痛,肩膀也有点麻,他抬头伸展了下身体,“我不冷,你去睡吧。”他无意中发现她没穿鞋,眉头轻蹙道:“怎么没穿鞋,房间里没铺地毯,这样容易着凉。”
唐嘉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低下头,声如细丝道:“要不你……你还是去床上睡吧。”
她其实想表达的也只是字面意思,他今天带自己玩了一天,想必已经很累了,晚上又出乎意料地睡在沙发上,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一夜无眠。
廖劼的呼吸很缓,他垂眸盯着唐嘉看了一会儿。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的邀请有几分是出于同情,他不会不知道,她的善良是他攻克她最好的手段。
但他并不会那么做。那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用什么方式,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他都不忍去伤害她。
他宝贝她到,就连自己也不被允许去主动跨越雷池一步。
小姑娘声音颤抖:“这里,睡不好。”
“嗯。”
他胸腔的共鸣很有力量,一丝丝震动着唐嘉的心。
“以后记得不要光脚。”说完,他起身打横抱起了唐嘉,走到床边慢慢放下。
唐嘉的心脏怦怦乱跳,廖劼只是胳膊挽着她的身体,手并没有放在她身体上,但碰到他的地方温度一丝不减,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几秒钟前的炽热。
廖劼绕过去,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他只盖了被子的一角,人也贴着床边,对唐嘉说:“灯在你那边,记得关。”
唐嘉不敢与他对视,甚至都不敢往他那边看,她窜进被子里,伸手关了台灯。
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唐嘉在黑暗中睁圆了眼,默默等待着审判,她一点也不后悔把廖劼喊到床上来,只是她现在真的很紧张。
等了好几分钟,身后的人都没有动作,唐嘉本想坚守到底,但是强烈的困意袭来,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练习滑雪,但是风越来越大,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她冷地瑟瑟发抖,在漫无边际的雪地里奔跑着,结果,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匹超级大的狼,她又害怕又兴奋,那狼的毛毛在雪中柔顺地漂浮着,看起来可暖和了。
她走过去问道:“可以借我暖和一下吗?”
那狼的眼里发着幽幽的光,唐嘉伸出自己的手给狼闻了闻,梦里的她记得,遇到凶猛的动物千万不要惹怒它。接着,那狼走到一棵树下,她也跟着它走了过去,狼就地趴下,看起来一点也不凶。
唐嘉鬼使神差走到狼的身边,整个身子缩进它的怀里,她的体温慢慢回升,还摸了摸狼身上的毛毛。
哇,好奇怪的触感,这狼身上的肌肉好扎实,又软又硬,还像个大火炉一样。
梦里的唐嘉把狼抱得更紧了。
睁开眼,唐嘉嘴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但转眼间,她嘴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
她盯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廖劼,大气不敢出地停止了呼吸,他们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她自己的手还伸进廖劼衣服放在他的胸口上。
她到底做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