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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毙黑暗(2 / 2)

哈哈!噢!他忘了!她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站起身来,杰罗姆·瓦勒斯卡在禁闭室里轻哼着小曲,还魂曲。另一边,他贴着墙,百般无赖地晃动着锁链,敲敲墙壁的铁板,权当伴奏。

他有耐心,也没耐心。

如果他唱完后她还没醒来,那他就先去扇她巴掌试试看,再往她身上再补几刀保险。

天知道她会不会起死回生。

只是这位死人小姐还算知趣。一曲未毕,她已经坐起身来。

她警惕地望着四周,眼神溃散,却如此上道地,不仅知趣接受了他的慷慨馈赠,那块刀片;甚至还主动送上门来,礼貌又体贴。

她说,嗨,帅哥,你唱歌真好听。和你一起坐监,真他妈的是中了头奖,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烧高香积福。

当然,这当然。

杰罗姆·瓦勒斯卡放下准备勒死她的锁链,往手腕处绕了两圈。他眯起眼,静默地在黑暗中盯着这只迷茫而眼瞎的羔羊小姐,笑了。

对于她说的话,不论真假,他十分受用。

喔,甜心。

你怎么会那么他妈的好?

他简直就快要心动了,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他都快要骗到自己了。

有趣!有趣!他可太他妈的想看见她发疯了。

所以年轻的活死人小姐,嗨,你是谁?你的恶心软肋又会是什么?

杰罗姆·瓦勒斯卡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小刀和扑克纸牌,将它们穿到锁链之间,叠了个纸飞机,扔到这女孩儿的身侧。

一个小小的挑衅。

该死!她迟钝得要死,毫无察觉。

她太坦诚又温柔,一开始就对人推心置腹,聊着诗歌、艺术,还有那些虚无又抽象的幻想,谈吐轻松自若。这本事绝对不来自于马戏团,更不属于哥谭。

除了她并没有什么自谦的美德,老实得令人发笑。她的时间观念着实是差劲。时间放大了她的迟钝感,好笨的一只兔子。

沉默。他受够了她在黑暗中的停顿。

与他不同,不知是刚刚从地狱里回来,还是声带被那颗变态卤蛋庸医割成了意大利面,她说起话来,总是慢吞吞的。

一点点地,吐字清晰,颤抖而冷静。

却狡猾地套着他的话。

正如他所做的一样。

有趣。

他向来不喜欢太无聊的局。

那些一上来就哭哭啼啼喊着妈妈,老天,真他妈的聒噪,他只想给他们再灌点迷魂剂,再揍上两拳。她很好,她足够克制。

这也是她最让人扫兴的地方了。

她太冰冷,太正常。

就像是被调好了发条的乖娃娃,挂着甜笑。而他知道,这具塞满软绵绵团絮物的身体内,必定埋着一颗沉睡炸弹,浸泡着经年的眼泪。

你看,无论用多少的笑话,都无法令她开心。

拜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到阿卡姆的家伙们,多少有点毛病。

他会亲手引爆这颗炸弹。

来吧?

悲伤的幽灵小姐。

终于,在他不断向她施加压力,营造着若即若离的恐怖气氛后,不管是多好的善良圣女,都无法违背生存的本能。

面对危险,动物只有两种应激反应,逃跑或者进攻。

而他爱看的戏码,弱者反抗,强者下跪,冷静者暴怒,胆怯者提刀。然后…然后!世界变成疯人院。

Bravo!

乖女孩,做得好!

她向他缓缓走来,面露杀意。

只不过这脆弱的杀意和她的步调一样摇晃,路径错误,方向相反。

噢!小心!瞎子小姐,你就快要撞墙了!

杰罗姆·瓦勒斯卡无奈地摇摇头,简直要为她倒喝彩。

漆黑之中,夜视能力近乎为零的活死人小姐攥紧了手心的刀片,冷汗淋漓。他看见她在空气中比划了几刀,神情恍惚,恍若梦魇,与之相反的则是她手下的动作,如同肌肉记忆般,快速,准确,狠戾。

一场自顾自的隔空演习。

只是她无疑是太过不安了,连无意间划破手心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那甜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就像一具死去的洋娃娃。

杰罗姆·瓦勒斯卡撇撇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如同抓住空气般,握着拳,又将手松开,鼓鼓掌。

迷路小羊,还是让他给她点听声辩位吧。

只不过下一刻,他便猝然皱起眉头,打量着右手掌心处随即莫名其妙猝然多出新鲜伤口,那触感就像被刚刀刃亲吻,微妙,痛痒,挠人心。

啧,真是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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