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停下来,转头盯着她:“是孙海洋叫你过来要钱的?”
“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女人放低姿态,“家里两个孩子在上中专,衣食住行都需要钱,老大有了对象,还要出一大笔彩礼,实在是手头紧……”
人家花钱调动工作,没调成的话,刨掉成本退回去,这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女人给了张丹两千,张丹回去就扣下了一半,跟宋禄说只有一千,宋禄让以她的名义存下来。
两千是笔大钱,她手里有钱了,开始大手大脚买东西,如今花出去了一千七八,根本没钱退给孙海洋一家。
张丹骑上车子就想走。
“把话说清楚。”女人伸手拦她,拽住了她脖子上的围巾,张丹没有堤防,连人带车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摔,她捂着肚子低声哀嚎,感觉裤子里逐渐湿润的。
女人看着她久久不起身,疑惑地上前:“就摔了一下,至于吗?你不会想讹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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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学安起床,见屋外白茫茫一片,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从凌晨两点多开始下,现在已经停了。
她兴奋的冲出去,见雪并不大,只落了薄薄一层,早上气温在零下,并没有化,一踩一个脚印,鞋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王翠芬瞥见闺女,提高音量嘱咐:“赶快去洗漱,收拾完出来吃饭,志国烤了不少红薯拿过来。”
李学安一扭头,果然见许志国在堂屋站着,她冲着人挥挥手打招呼,转头拿着盆去厨房接热水洗脸。
吃完饭,许志国道:“下雪路滑,我去市里接石头和剪子,正好送你上班。”
李学安欣然同意。
天气冷,王翠芬给她做了一双薛定谔的棉手套,不拆开永远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棉花,反正上下班这么一路骑下来,四十多分钟,手冻得通红。
如今坐在车后座,有人在前面挡风,手插在兜里,全身上下都暖和。
她抓紧许志国的衣服,往外拽了一下,吸引前面人的注意力,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许志国带着李学安的棉手套,有点小,他不自在的抓握了几下,回道,“到家十一点多了,太晚,没来找你。”
李学安理解地点点头:“这次寒假放多久啊?”
“要看学校的通知,”许志国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怎么也能呆到正月十五。”
冬天是农闲时节,基本没什么活儿干,要是暑假,他一天都别想休。
李学安掰着手指算了算:“能呆快两个月。”
“正好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两个的婚事。”许志国回。
李学安眨眨眼睛,觉得没什么可准备的,不过她不会打消对方的积极性,因此干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挺好的。”
没等许志国反应,她转移话题问:“你期末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许志国笑了笑,“你可以开始计划奖学金怎么花了。”
“大概能发多少?”李学安毫不客气,真的在计划。
许志国想了想:“最少二百。”
李学安“啧”了一声,表示钱有点少。
许志国失笑:“我会努力多赚钱的。”
“不用了,你可以全身心投入科研,咱们家有我一个能赚钱的就够了。”李学安倒是很好说话。
“那你辛苦了。”许志国欣然接受。
天太冷,两人交谈时呼出白气,把体内的热量都带走了,李学安打了个哆嗦,把脸埋在许志国背后,不说话了。
到了单位,许志国把人放下来,嘱咐道:“下了班别乱跑,等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听着对方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李学安不耐烦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