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已经落地变成了化形为人了，悄然无声。
景鳞的脸色被月光映得发白，双唇上只有点点樱色，他面容肃静，正看向窗外夜空之下的蓬莱宗。
明玉看着他无双的面容，想了想，就说：“前辈这几日多谢你了，要不然我入不了内门。”
“没什么好谢的。”他面色平淡自然，“我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你是顺手。”
明玉笑了笑，嘴真硬。傲娇吗？
她继续说：“前辈进了内门之后，应该可以自行活动了。刚那位师姐也说，三年内我必须筑基，往后我得自己多努力。”
景鳞用打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自己三年内可以筑基？”他语气一马平川，十分薄凉地掀掀眼皮，“三灵根，最起码三十年才能筑基。”
明玉一时语塞。
三十年……那还不如让她别修炼算了，她上来还有什么意思？这家伙……是诓骗自己的吗？果然原文男主切开就是个黑心的……
景鳞觉察到她内心的一落千丈，眉毛微挑。
人是被他教唆上天门的，现在又告诉她至少要三十年才能筑基。虽说他对其他人的生死并无所谓，但她要是被赶出去，那他还得找其他人帮自己。
他看着明玉，就说：“修炼可不是一成不变的日课。你没有天赋，不如去找找机缘。我听说蓬莱宗的布丁老祖于三百年前打造的红灵秘境即将成熟，你不如去碰碰运气。”
虽然也有很大概率连进都进不去吧。不过景鳞还是没说后面这句话，希望还是要有的。
明玉的注意力却是在别的地方，她注意到了这个秘境主人的名字。
布……
布什么？明玉皱眉，怎么感觉听到了一个非常让人出戏的玩意。
“布丁老祖，你不知道？”景鳞直接道，“蓬莱宗雪宝峰顶的前主人，百来年前飞升的人修天才。据说她从南瞻部洲外来，一直在研究如何离开南瞻部洲。”
这个意思是……在她之前，还有其他穿越者？
景鳞看着她的表情，轻笑一声。
他说：“你不妨去她的穹殿和秘境里看看。她的秘境是按修为设置难度的，你这么弱，不会有性命威胁。”
景鳞都已经明示这种地步了，无需多言，她肯定会去。
不过……他这么推销，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明玉看向他。
景鳞笑着将目光移开。
片刻之后，又移了回来。笑容没了。
……看来还真有隐情。
“咳咳，”景鳞清了清嗓，“红灵秘境之内有一种灵果，是布丁老祖研种，名为红灵境果，能助我修炼。”
明玉看他。
景鳞再次移开目光。
“前辈为什么不亲自进去？”明玉问。
景鳞：“……当时布丁老祖建议的是金丹中期以下进入，以上进入必须压制境界。但我目前虽境界倒退，也有人类元婴中期的功力，一旦压制，很可能直接退至金丹中期，再难上去。”
的确得不偿失。
明玉刚想说报酬的问题，景鳞却摸了摸胸口。
然后猝不及防地往外吐了一口血。
明玉：“……”
景鳞：“……”
景鳞：“我没事。”
明玉：“……你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景鳞抬手抹掉了唇边的血迹。
他的神情微动，似乎终于支持不住了，绷不住了，想要叹气。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着急让我走的修士。”他肺里有气声，似是沉气憋闷了许久，“小孩儿，我好像也未害过你……”
而且景鳞自觉长得不难看，一般女修都会给点情面，不带她这样的。
你是没害过我。
但你是男主角，你要复仇，我怕我被卷进去。明玉想着，下意识地害怕，不敢上前，就看着他坐在了屋内桌边。
“我复仇不会妨碍你……”景鳞就着她的心声喃喃，“我知道了。我帮你筑基，我给你鳞片和灵石，我帮你找回去的办法。好不好？”
这是什么开业大酬宾？？
明玉睁大了眼睛，他突然一下许了这么多誓，叫她应接不暇，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听着她突然乱了的心声，景鳞唇角稍扬，接着他一把抓过明玉的手，对她露出虚弱但坦然的笑靥。
“来发个心魔誓吧。”他的声音仿若天边絮语，轻轻柔柔却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乖孩子，你我互不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