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极境感觉到了浑身的剧痛。
他依稀还记得意识迷失之前发生了什么,睁开眼就打算找找他的两名“队友”,结果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他一恢复意识,就见到羽绘蹲在他的脑袋面前,用一种棒读的语气念道,“啊极境,你真是死的好惨啊。”
极境:……
他还活着真是十分抱歉啊。
路羽绘能活下来这一点他并不意外,毕竟她是神选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底牌?但小孩儿看起来也是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就让他有些惊奇了。
地震跌落的一瞬间如此的突如其来,他也只来得及护住要害。可望罗看起来这么年幼,是怎么做到完全躲开伤害的?
难道他是炼体的天赋者?或者是什么铜筋铁骨的象兽混血者?
自己也完全忘了为什么毫发无损的望罗眨了眨眼,撇开了视线。
“既然你醒了,那就做个不公平的交易吧。”羽绘说,“我要带走源泉。你想要活命吗?”
极境略微缓和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这确实是一个不平等的交易。
路羽绘的意思很显然是,如果他想要活命的话,就别对源泉有什么想法。
从她要那块血肉开始,他就猜测着她别有所图。可他没想到她要的这么贪婪。这可能能养活一座天之塔的源泉!
他张了张口,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不明白之处。
“你根本不需要我和你们同行。”
“哎呀,你不要这样想,主要是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源泉真的是这种东西。
如果是普通的神造之物或者什么怪物,果然还是把这份责任丢给忒休斯比较轻松,所以我才坚持要你来嘛。”
她摊摊手,推卸责任的话说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忒休斯就是专门收拾烂摊子的吗!
极境被她说的有点恼怒。
他努力平复心情,用尽量平稳的语调,“源泉是危险的力量,我看得出来你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冒险——”
“你好像误会了,我对源泉的力量完全不感兴趣。我是在见到源泉之后才发现我必须得到的是源泉的本身。”羽绘说,“而且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还有个更重要的荅案。我需要有一个交易的见证者,而你的身份非常合适。”
交易?
极境猛然抬头,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和那位大人交易了什么?”
“这可是收费项目,我拒绝免费回答。”羽绘维持着表情不变。
极境深呼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晃过一个人影,“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稍等。”路羽绘从怀里摸出一叠纸,上面萦绕着的力量让人感到熟悉,是银爵士的规则纸,规则的力量束缚着双方的承诺。
而羽绘的承诺已经写好了。
简而言之,就是保证极境活着。
“你先把这个东西签了,我们再讲话。”
极境:……
………………………………
最后他还是没能赢过羽绘的执著。
而等到极境在丧权的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羽绘才懒洋洋地放开了束缚他的力量。
他们一同往里走着。
这里似乎是一个地底山洞,路径狭窄崎岖,羽绘显然已经在其中探索过,所以前进的毫不迟疑。
极境跟在她的身后。
“我们要去找源泉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称呼的话,那么是的,我们正要去找。”
因为那块血肉带来的第一印象,极境想象中的源泉是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必然身形高大,浑身都簇拥着仿佛有着自主意识的肉块,充满掉san的冲击感,甚至因为曾经出海过的精力,他的脑补里还为对方长出了触手。
当然触手上也少不了肉块。
极境怀着摧毁源泉的目的而来,虽然眼下因为约定没办法动手,但他在补充交涉里向羽绘提出了把源泉彻底带离弗洛伦的要求。
离开弗洛伦的范围,一是不让源泉再对这座城市有所影响,二是他到时候还来得及通知他的队友,兴许还来得及彻底销毁这个能够供给天之塔的怪物。
——但极境完全没想过,源泉的模样是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人类。
巨大的锁链交叉着穿过男人的肩骨,又在他的手腕和腿上环绕了一环,一颗粗长的,满溢着亵渎的力量的钉子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地钉在石柱上。他白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几乎要拉扯到地面。
而血液也缓慢地顺着他被刺穿的地方的铁链流淌。但还不等落到里面,那血液就干涸了,或者说,被吸收了。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看起来脸色苍白,仿佛是小书本口中那个白色的朋友。
但除了这位源泉之外更吸引人的,是这巨大的,几乎占据了整个山洞的仪式。
密密麻麻,互相交错。
光是粗略的一看,极境就能看出在其中构成片羽的几个名为【支撑】【维持】【防卫】的不同类型的仪式。
仪式是很奇妙的东西。
一些或者简单或者难得的材料,配上特定的纹路,再灌输以对应的神明的力量,就能够成为一个仪式。
这说起来就像是炼金的阵法,还是长效续航的那种,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前期铺垫的复杂,所以仪式最常用的方向,是防御和陷阱,以及小范围的封印。
而覆盖着这整个山洞的整体的纹路,就是一个镇压的仪式,镇压的对象就是身为源泉的这个男人。
对于现在这个疯狂的时带来来说,一边镇压一边窃取力量,反倒是很正常的操作,毕竟废物还可以利用。
怪物为什么不可以?
但奇怪的,这种窃取做的很隐蔽。羽绘观察了一会儿才看懂了,这原本应当是个很正常的封印,问题出在这些锁链上。这些锁链原本大约是用来限制这个白毛的行动的,但在长久被他的血液浸染的情况下,它们被污染了。
而从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