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是见不到副将的,我能得到王青苗的消息,也是从千夫长、百夫长再到营级校尉一级一级问下去的。”
祝良夕点点头,“一旦有王青苗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和燕砺锋。”
······
得到何坤留下的那张字条后,勘验官刘俭比对许久,最终告诉燕砺锋,这张字条是真的。
“一般人们为了模仿笔迹,会刻意一笔一划地写,这样笔迹就会有断的痕迹,能够看出不会连贯。但这张字条上的字迹虽然不工整,却也连贯,所以大概能确定是何坤亲笔写的。”
燕砺锋皱着眉,想了半晌,才对刘俭说,“劳烦刘大人跟我去见一趟燕帅,将这个结果告诉他。”
二人走到燕骜的房间里,燕骜正坐在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燕砺锋走进去,“堂叔,对字条笔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燕骜看样子也十分急切,“快说说看。”
刘俭将他的分析对燕骜又说了一遍。话音落下,燕骜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些,他将那张字条反反复复地看,眉头却越皱越深。
燕砺锋看出了端倪,“堂叔,有问题?”
“在中军大帐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燕骜神情肃穆,“何坤一介武夫,是当了副将以后才学的字,他这个人讨厌舞文弄墨,能用嘴说的事情绝不会用手写。尤其是他右掌残疾之后,只能勉强用左手写字,更是艰难,故而这么多年来,他凡是有事,都是差遣衙役口述,或者让文书代笔,几乎从不会亲自去写什么东西。”
燕砺锋也听出了不对劲,“您是说,这张字条虽然的确是何坤的笔迹,却并不符合何坤的行事作风?”
“是啊,这些年来,我与他偶尔通信,他都是让文书代笔,对我尚且如此,又岂会为一个陈阿宽亲笔写字条?”燕骜眼中有着老辣沉稳的光,“他知道自己少有动笔,若真要杀陈阿宽,却偏偏留下一张字条,未免······太刻意了。”
燕砺锋和刘俭听了这话,也不免忖度起来。他们在州府衙门都与何坤有过接触,心知燕骜此话不假,这张字条虽是难得的证据,却太过反常,也不能轻易相信。
“刘大人,你怎么看?”燕砺锋问刘俭道。刘俭作为勘验官,在刑司供职十几年,见过不少疑难案件,此事还是得看他的意见。
“依下官看,笔迹和习惯皆不能尽信,”刘俭思索良久,才慢慢道,“笔迹想要造假,却也不难,实际上,笔迹是各种证据中最易造假的一种,这张字条虽然勘验过不似有假,但若是有精通书法的人长久练习,也并非不能做到。至于习惯,何坤毕竟已经离营五年,也不常与燕帅来往,物是人非,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情是否一如当初。恕下官直言,若何坤已成蠹虫,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用这种方法转移怀疑,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来有这张字条作为转机,案件看似有了进展,然而这样一番分析,又回到了原点。三人一时不语,各自都明白如今证据单薄,想靠这一张字条就想查明真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陈阿细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了,若要继续查下去,该从哪里再入手呢?”许久,燕砺锋长叹一声,坐到椅子上。
这时,贺骁急匆匆地走进来,“燕帅,王青苗失踪了!”
“失踪?”帐中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燕骜快步走到贺骁面前,厉声道,“怎么就失踪了?”
“李校尉亲自下山,去到王青苗家中,却并没有找到这个人。”贺骁也是一脸焦急,勉强平静下来,“王青苗的母亲未曾生病,也对李校尉说没有见过王青苗回家,我们在营中搜寻过亦没有他的踪迹,这个人······目前下落不明。”
“陈阿宽下落不明,王青苗也下落不明?”燕砺锋来回踱了几步,“那是谁告诉王青苗他母亲重病的?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借口?”
“去找,让戊字营全营去找!”燕骜立即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阿宽已经寻不到下落了,云霆营自己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这时燕砺锋突然叫住贺骁,“阿骁,这个王青苗住在哪里?”
“就在山下的王家村,离陈阿细家不远。”贺骁答道。燕砺锋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贺骁可以去找人了。
“怎么了?”燕骜问道,“云霆营的兵基本上都来自羌州本地,关南县的也不少,莫非是他的住处有什么问题?”
“关南县先是有陈阿宽失踪,现在又有王青苗失踪,这里人口不多,为何会有接二连三的失踪案件?”燕砺锋分析道,“越是小地方,乡亲之间越是熟悉,如果是外地人作案,一进关南县就会被认出来,应该不太可能。”
“本地人作案?”燕骜明白了他的意思,“陈阿宽和王青苗的失踪不是巧合,害了他们的,都是关南县本地人,甚至还是他们认识的人。”
“害了陈阿宽的,很大可能是关南县本地人。至于王青苗,如果他不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了的话,那他应该就是被害了陈阿宽的人给控制住了,甚至已经灭口。”
“是什么样的人,竟敢在云霆营眼皮子底下如此犯案?”燕骜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云霆营剿灭附近山匪,此地该是安宁无事,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情。”
“此事,恐怕已经不是云霆营一家的事了。”燕砺锋开口,像是安慰燕骜,也是有了新的判断,“关南县出了这样的事,知县不可能完全不知,如果在云霆营查不出个缘由,那就只能再去关南县衙,从周成海身上继续查。”
“陈阿细最初告状的时候,还是周成海主动联系云霆营,请求寻找陈阿宽的踪迹。”燕骜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周成海此人没做出过什么政绩,但也没什么错误,不是好官也不是昏官。在陈阿细的案子上他出力颇多,只可惜当时费了许多力气,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燕砺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换上了一个笑脸,“事已至此,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还是看阿骁能不能找到王青苗。这几日尤其要安抚好营中将士的情绪,切不可因陈阿细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再让南唐之类的贼寇钻了空子。”
话音刚落,他一拍脑袋,猛然又想起来一点,“对了,一定要派人尽快把王青苗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