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白珩的提议。
当然不是嫌麻烦,只是低头看通讯器,将军回给我的消息,最后还缀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既然是出门旅行,就不要总担心家里。]
[至少你现在还能再逍遥一段时间。]
关于一段时间是多久,这并非是定数。或许是朱明战事将起是,又或者是将来与其他仙舟联手围剿丰饶孽物,没有确切时间。
白珩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少女合上舱室的门,伸出一双尚未清洗的手想要去撸猫,可惜被嫌弃的猫给躲开。
“哇,残忍。”她弯腰去跟猫猫讲道理。
最后我一手按住一个,暂且把这两个幼稚的生物给分开,猫猫甩着尾巴很快离开,剩下白珩在我身边不服气。
少女似乎是灵光一闪,当即拍手道:“干脆就给它起名字叫不可爱。”
在继大白、小白、白白之后,我第四次反驳了她口中提出的,关于想要给猫起名字的意见。
被拒绝的白珩似乎非常遗憾,叹气道:“好吧。”
飞行器安稳驶离已经开拓过的星球,继续飞向银河中未知的地方。
*
“我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是也不用摆出这副表情吧。”
本来站在应星身边的白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在拉着我飘飞的神思回到眼前之后,还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半晌后狐人少女推开我,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你知道,我不可能长时间留在仙舟的。”
不知道她已经想歪到哪里去了。
我点头应下:“我知道。”
关于这件事,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
当年我与白珩大抵也称得上是日久生情。
陪伴通常会催生出坚不可摧的友谊,前提是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想长歪的苗头。
如果两个人都有意,在结伴而行的道路上,转变往往会在悄无声息时候发生,等到察觉时让人生出措不及防的感觉。
大约是在一次开拓结束之后,白珩来抱我的时候耳朵从我脸颊旁擦过,又或者是少女拉开手中的弓转头朝我眨眼,说让我看好她的动作。
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流光,很快落在远方。
就像剑士的剑不会失了准头,飞行士的箭也不会落空。
白珩收回长弓后问我:“怎么样?”
我像往常那样夸她:“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飞行士。”
可惜她似乎不乐意继续听我嘴里说出的话,扑过来挂在我后背上,还轻轻扯我的耳朵:“这样的说辞都听腻了,快换点新鲜的词。”
“快别闹了。”我提醒她,“还有人正等你的消息呢。”
新世界的开拓源自白珩一位朋友的委托,我只知道那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不知道对方具体排名,那个人不知道为了研究什么,想要弄一颗星核回去。
银河中流传最广的说法,这是毁灭星神纳努克播撒的种子。
这种播散在宇宙中的物质又被称之为万界之癌,它会吸收行星的力量,最后为落下的星球带来灾难。
趴在我背后的白珩将下巴搭在我肩上:“我们都这么辛苦了,你居然没有首先关心我?”
硕大的狐狸耳朵被她的动作带着划过我的发丝跟耳朵,毛茸茸的触感贴上来之后虽然比较舒服,但是难免带来些微的困扰。
比如说现在我的耳朵有些痒。
刚想伸手,还没抬到耳边,我的手就被够住。
我转头,见到兴致勃勃的白珩还在盯着我看,只能暂时将那份微痒的感觉压下去:“如果我没有记错,在这个世界,出力气最多的人应该是我?”
白珩很快接上话:“可是我好累的,最后一点路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呢?”
她哪里有表现出一点被累到的特征,完全是在说胡话。
可我还是把手里的剑器递给背上的人,然后带着她一起去到星核所在的地方。
那次结束开拓之后,白珩又开封一坛陈酿,不知道被她珍藏过多久,隔着老远我都闻到香味。
被落下有段时间的猫甩着尾巴,可能是还在记仇被我们抛下,回来之后它的表现相当冷淡,现在更是连猫爬架都不爬了,飞快跃向飞行器中的其他舱室。
我目送任性的猫离开,坐到白珩对面。
平日里喜欢说话的少女没有吭声,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杯盏中的酒液都快要溢出来。
“我很喜欢你。”正在倒酒的白珩突然抬头看过来,我愣住,然后听她继续道,“要跟我谈个恋爱吗?”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看我沉默,对面的白珩放下手里的酒坛。狐人少女似乎笃定了答案会如她预想中一样,开始催促犹豫的人:“什么呀,居然没有当机立断就答应。”
完全没有一点可能会被拒绝的自觉。
当时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上身倾斜后把手递给她,然后拉着白珩靠近我。
分明还未曾饮过酒,我却好像尝到了类似的味道。
让人心醉神迷。
关系的转变看似并未带来太大的变化,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察觉到不同。
白珩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抱着耳朵说别想肖想我耳朵的少女,与之相对,她总爱用那双耳朵撩拨我。如果遇到被我忽视的时候,又或者突然不开心,不安分的少女便会旧事重提,也就是批判我过于熟练的吻技。
“所以真的完全不能提吗?”白珩整个下巴都架在猫同上,她好像已经完全无视掉猫的挣扎,被猫拱着像是在不停的点头,“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初恋是谁唉!”
有过前男女朋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为自己的现女友介绍自己的前男女朋友,这种事情还是算了。
于是我想了想,回答她:“是剑。”
她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怀里的猫,重获自由之后,猫猫抖了抖身上的毛跳下沙发,快速远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