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地上,嘴角的血迹都不敢用手擦掉,忍住胸前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见到了将军府的下人,从他口中套得消息,京城的一个侯爷来了黛城,就住在黛城外不远处青峰山下的别院中!”
听得此话红衣男子心情并没有变得好起来,侯爷对于朝廷来说自然身份尊贵,可他并不涉及朝堂,这些消息对他没有丝毫得用处。
从这一片的沉默中,王老五窥见自己的危险,若是不能再说出更有用的消息,恐怕面前的红衣男子真的会眼也不眨地杀了自己。
可是他知道的消息就只剩下平平无奇的那一些,东家长西家短,说出来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生死之际,王老五仿佛能看到黑白无常正在自己面前,勾魂的锁链马上要甩到自己身上,极致的恐惧让他的记忆更加清晰。
突然,王老五的回忆中闪过什么,他不知道有没有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能牢牢抓住。
“那将军府下人还告诉我一个消息,那侯爷在黛城不远处的路上救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失去了记忆,没有来历,侯爷还曾经命令黛城县令寻找那女子的身世!”
已经到了王老五的手停了下来,红衣男子玩味地说道:“失忆女子?”
“可曾知道那女子的身形相貌?”
若真的是他,一个侯爷,这个身份也值得他亲自动手。
王老五连连摇头:“那女子时时与侯爷在一起,侯爷身体又不好,极少有人见过那女子的容貌,倒是那人随侯爷到了一次将军府,给我消息的下人只说,那女子相貌极好。”
相貌极好?这根本算不得是什么线索,可这三天内,红衣男子也进了一趟黛城,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打探出来,灭门惨案明显不是被一人所杀,和自己要找的人没有关系,这个失忆女子倒还是有点意思。
看向趴伏在地上,身上的冷汗几乎要阴湿身下的土地,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想到这些人还有用,压下自己的杀心。
“这个消息还有点意思,你们继续在黛城待着,需要的时候我会去叫你们。”
看出红衣男子的杀心渐消,这一伙山匪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去。
看出红衣男子要离开,一把刀压制着心中的恐惧问道:“主子,我们在黛城,解药...解药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都被红衣男子下了毒药,三天就需要服食解药一次,在黛城待着,若是过了三天,等着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呵!”
红衣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众人,嗓音里的讽刺没有任何的遮掩:“放心,你们对我还有用,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死了,三天内我自然会到黛城找你们。”
青峰山,银杏林。
路上的景色太美,阿晚和房言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等到了银杏林都已经午后。
穿过低矮遮挡视线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数十棵疏疏落落的银杏林布满整个小山丘,地上竟然还没有太多别的花花草草,人一旦进入此地,视线全都被霸道的银杏林抓住,再也舍不得移开。
阿晚忍不住向前多走了几步,正巧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像是一个个小扇子随着微风吹落在阿晚的手中,阿晚细细端详着手里的落叶,发现比起树顶的青翠,手中的已有些泛黄,却黄的可爱,黄的灵巧,让人没有悲秋之感,只余一股浩然之气于胸中。
阿晚:“这银杏林果然名不虚传,美的让人心情疏朗!”
之前已经在山路上走了许久,房言难得有些运动的汗水,青叶怕他受了寒气着凉,让流花用早就准备好的帕子,仔细把额前的汗水擦拭掉。
喝了一口茶水,坐在早早准备好的椅子上,房言轻轻舒了口气,整个人也就活了过来。在山间行走时有美景拉着,不觉得累,一旦停下来,疲累就找了上来。
歇息一下才回过神来。
缓过神的房言看向不远处的阿晚已经沉迷在银杏林的美色之中,不由得有些好笑,提了提声音说道:“这里不仅有银杏林这个美人,还有我们青叶准备好的美食,阿晚可莫要贪恋美色忘了美食呦!”
阿晚脸色一红,扭头发现房言已经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面前还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只有自己还迟迟迷恋于银杏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快走到给自己准备的座位下坐下。
还没开口,房言突然微微起身,上半身向阿晚靠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把阿晚头上落得一片银杏叶取了下来。
房言在伸手之时,大大的衣摆轻轻蹭过阿晚的脸颊,一股淡淡的药香从衣摆上传来,苦涩但悠远。
房言取下银杏叶,抬眼向阿晚看去,发现原本好好的阿晚脸色变得通红,本已经被周边美景吸引的眼睛中居然透着淡淡的羞涩。
不知为何,房言突然感觉这四处通风,没有一处遮挡的林子里有些热气,将手中的银杏叶轻轻举了起来,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刚才看到这片叶子,就拿下来了。”
“嗯嗯......”
阿晚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假装认真地看着面前摆放的糕点,平时很吸引人的糕点也变得平平,脑子里面乱哄哄,不知道要想什么,不知道该想什么。
去不远处的一条山间小溪打水回来的水白看到主子和阿晚姑娘尴尬地坐在简易桌子两边,既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坐着,就像被人魇去了魂。
水白“咚”的一声将水桶放下,奇怪地看看走时还好好的,现在脸颊红红,眼神迷离的房言和阿晚,又瞅瞅双手捧着茶壶,一脸神秘笑意地看着坐下的两人的青叶。最终把目光和同样茫然的流花交汇在一起。
两人的脸上显现出同样的茫然。
阿晚压下心中乱糟糟的情绪,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顺着茶盏流入嘴中,流过唇舌,带走了那仅剩的一丝暑气。
乱糟糟的情绪一扫而空,阿晚看着已经喝空了的茶盏,惊喜道:“今天准备的是蜜露吗?”
房言也将自己从情绪中撕扯出来,听到阿晚的称赞,有些奇怪地扬起眉,刚才他已经喝过一盏茶水,就是他平常所饮用的,阿晚并不是没有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