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一顿相对安静的午饭。
裴少虞端着碗碟踏出屋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祝潆的声音:“小鬼,你的名字。”
闻言,裴少虞轻怔,随即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回道:“裴姓少虞。”
“裴?”
祝潆轻挑了下眉,颇有兴味的说了句:“这个姓氏倒是令人耳熟。”
和中原五大世家的裴家一个姓。
“小鬼,你和裴家什么关系?”
她难得对一个人起了点兴趣。
裴少虞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来,变得有些冰冷尖锐:“仇人关系。”
老天让他就这样活下来,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祝潆看他眉宇间萦绕的阴霾。
看来这小鬼小小年纪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裴少虞身体康复之后,除了每天为祝潆做饭外,其余时间都在刻苦练功。
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和裴家对抗,更别说他的仇人还不止裴家人。
裴少虞一想到他那些仇人还在逍遥自在的活着,心里便一阵焦灼。
祝潆在屋里睡的正舒服,院子外突然响起的破风声和剑鸣声吵的她异常烦躁。
她连续翻了几个身,最终啧了声起了身。
浑身裹挟着黑气走了出去。
祝潆嘭一声打开门,在手边随意一捞,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蕴着内力直接朝裴少虞扔了过去。
院中央,裴少虞感受到耳边传来的破风声时,下意识横剑侧挡在身侧。却没想到整个人连同剑直接砸在了身后五步开外的栅栏上。
哗啦一声,栅栏直接被砸出个缺口!
“再吵,信不信我废了你?”
祝潆扔下一句,嘭一声又进了屋。
小院再次恢复宁静,一阵风吹来,从李子树上掉下几枚白色花瓣。
裴少虞有些发懵的躺在废墟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又扭头看了眼滚落到一旁的小土块。
所以,他是被这东西震到这里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土疙瘩?
裴少虞自认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属中上乘,内力比之同龄人算遥遥领先。
祝潆武功到底有多深?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渺小的如同蚂蚁。
他眼眸渐渐变深,内里却又跳动着几分雀跃的火焰。
慕强是人的天性。
裴少虞有些兴奋。
祝潆再次出来的时候,就见裴少虞正蹲在院门处修栅栏。
看到她出来后,他立马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了身,表现的有些热切。
“前辈您醒了,栅栏我已经修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练武时辰,绝不会再打扰到您休息。”
“您要洗漱吗?我去给您准备水。”
“要不要立马吃饭?我现在就去做。”
“小鬼,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祝潆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皱眉看着他,想要看清他在搞什么鬼。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前辈!”裴少虞猛的抱拳,单膝跪地,“我想让您帮我指点下武艺。”
“你突然发什么疯?”
祝潆避开他,朝旁边挪了挪,“脑子方才砸傻了?”
她刚才出手的力道她知道,这小鬼应该受了不小的内伤。
“前辈,如果您答应,我就为您做十盘锦。而且我还会酿酒,前辈可喝过梨清醉?这酒方在江湖失传已久,我倒是恰好知道。”
裴少虞直接使出杀手锏,任凭任何一个喜好口腹之欲的人都逃不过去。
和祝潆生活这么久,他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
这位性格阴晴不定的前辈在吃食上边似乎很是执着。
祝潆:“十盘锦?那道传言食过之人皆永生难忘的十种佳肴?你会做?”
“正是。”
祝潆脚步顿住,单手握住下巴食指轻敲,“行,那我明日就要吃到。”
她放下手掌,微抬了抬下巴,睨着他。
“明日恐怕食材准备不够,后日如何?”
“可以。”
祝潆淡声应道,又补充了一句:“若敢骗我,废了你。”
裴少虞闻言眼底划过抹笑意,“是,若我做不出来,前辈就废了我吧。”
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儿。
祝潆皱了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又挑不出来,最终瞥了他眼转身回了屋。
“饿了,先去做饭。”
山林中的生活清简却又安宁。
江夏裴家却陷入一团阴霾中。
嘭一声脆响,白瓷茶盏瞬间碎在了地上。
上首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又难看,“找了这么久都没将人找到,你们还有脸回来!”
男子正是裴家的现任家主裴望,一身织锦华服,头戴金色云龙玉冠。
他目光阴鸷的盯着下首的几人,“增加人手,就是把山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
“那座山似乎有些古怪,我们已经在里面转了一个多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似,似乎被人设了障眼法一样。”
跪在下首的一个弟子颤巍巍禀告道。见裴望目光射过来,又立马收声。
另一名弟子顶着目光开口附和:“家主,山中确实有古怪。极有可能有人将那魔徒藏了起来。”
“去把万先生请过来,让他同你们一起上山。”裴望低声开口:“再给你们半个月,把人找出来。”
万仇是坐镇裴家的客卿,精通奇门阵法,武功也仅次于裴望。有他出面,他不信还将人揪不出来。
裴望想起那魔孽毁了裴少安的双腿,让他沦为只能靠轮椅的废人,就恨不得噬其肉饮其血。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家主,您快去看看小少爷吧,他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呼声,语气慌乱又急切。
裴望皱眉立马走了出去,刚走进听雨阁便听到里面摔打东西的声音。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