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等楚昭开口,阿傲握拳挡在了她前面,红着眼道,“奴才先前从未见过王妃,请王爷不要伤害王妃。” 慕容骁堂堂靖南王,别说是在王府,就算在整个云州,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从来没有哪个奴才敢这样冲撞他。 “贱奴,找死!” 他怒斥一声,剑尖刺向阿傲的咽喉。 “王爷!”楚昭大声道,“王爷还想不想让老夫人好了?” 慕容骁额角青筋暴起,剑尖终是没再往前送出。 楚昭捏着一手心的汗,后退一步,将阿傲从自己面前拉开。 “王爷误会了,我听闻这孩子是边塞来的,很擅长养马驭马,想着他对王爷有用,才出面将他救下,我救他和救那匹马一样,只是不想王爷失去有用之材。” 阿傲愣住。 原来,在王妃眼里,他和一匹马没什么区别。 王妃给他取名字,就像他给马取名字一样吧,只是为了好记。 那她揉他的头呢,也像他揉马的头一样,只是为了安抚吗? 少年的黑眸暗了暗,嘴角耷拉下来。 慕容骁则默不作声地与楚昭对峙,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然而,除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淡定,他实在看不出这丑妇哪里有会治病的样子。 “你都没见过老夫人,怎么就断定自己能治老夫人的病?”他沉声问道。 没见过吗? 楚昭愣了下,她的记忆并不完整,还真不知道自己见没见过老夫人。 “有些病不需要亲眼见。”她含糊道,“老夫人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时常听府里人说起。” “是吗?”慕容骁冷笑,“既然你知道老夫人的病,也知道自己会治,为何之前从不曾提起?” 这丑妇从前那样费尽心机地讨好他,如果当真能治老夫人的病,只怕早就借此向他邀宠了。 楚昭心头又是一跳。 这男人不好骗,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如果她以前从未提过自己会治病,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并非真正的楚昭,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她是谁呢? “说话呀,编不下去了是吗?”慕容骁步步紧逼,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楚昭回神,嗤笑一声:“王爷这话问的,你们一个个的见都不愿见我,我找谁说去,我就算说了,你们能信吗,好比现在,老夫人已经疼得要自杀了,王爷都不肯给我一点信任,还要我说什么?” “……”慕容骁噎了下,脸色有些难堪。 从前他确实很讨厌楚昭对他犯花痴,虽然看在楚家的钱财上勉强忍耐,却总是躲着她不肯与她见面。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狭路相逢,不等楚昭开口,他就会不耐烦地把人撵走。 “好,本王姑且信你一次。”他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底那点小小的歉意,“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治不好老夫人,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楚昭垂眼看着面前的剑:“王爷现在对我也没怎么客气吧?” 慕容骁咬了咬牙,收回长剑,吩咐跟过来的侍卫架她出去。 楚昭却不肯:“我说过的,我要坐轿子,没有轿子我不去!” 慕容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知为何,一听她说话就压不住火:“楚昭,你不要得寸进尺。” 楚昭还是一脸淡定:“王爷何必这么大火气,我这一身的伤,靠双腿走过去,怕是天都亮了。” “你!” 慕容骁深呼吸,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她,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扔了手里的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哎……”楚昭身子腾空,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闭嘴,再敢说一个字,本王摔死你!”慕容骁凶狠地警告。 楚昭只好默默闭上嘴。 她现在是虎落平阳,只能暂时忍耐,就算要发威要杀人,也得等她把伤养好再说。 慕容骁见她终于老实下来,满意地冷哼一声,抱着她直奔荣安堂而去。 北渊从没见过这样的王爷,惊得瞪大眼睛,默默拾起剑跟了上去。 阿傲脚步踉跄地追到门外,眼睁睁看着王爷抱着王妃消失在夜色里。 王爷是王妃的夫君,而他只是个马奴,就算再担心,再气愤,也无济于事。 王妃这一走,还会再回来吗? 他呢,他是不是也该回他的马棚了? …… 荣安堂里,老夫人还在床上哀嚎不止。 苏暖玉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着楚昭被王爷一剑穿心的消息。 她甚至连等会儿怎么哭楚昭都想好了,谁知院门外人影一闪,慕容骁却抱着一身寿衣的楚昭大步走了进来。 苏暖玉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王爷他,他不是去杀楚昭吗,怎么现在却把楚昭抱过来了? 贱人! 一定是那贱人使了什么鬼把戏,把王爷给迷惑住了! 苏暖玉用力握拳,尾指处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来。 她连忙换上焦急的表情,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王爷怎么抱着姐姐,姐姐的伤是不是更严重了,这样还能为老夫人瞧病吗?” “先让她看看再说。”慕容骁简洁地回应,抱着楚昭进了屋,放在老夫人床前的椅子上。 满屋子人都震惊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老夫人已经疼得意识模糊,突然看到楚昭一身寿衣黑着脸坐在眼前,吓得嗷一嗓子。 “走开走开,快把这丑鬼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