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楚昭猛回身,抢在那人动刀之前,凭本能将手中的竹枝挥扫过去。 这一下凝聚了她全部的力量和速度,对方躲避不及,被竹枝狠狠抽在脸上,与此同时,一颗石子从后方飞来,精准地击中了那人的后脑勺。 一声短促的痛呼之后,那人不敢恋战,几个纵身便失去了踪迹。 “王妃。” 有人轻唤一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楚昭听出是阿傲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阿傲,你不在房里躺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奴才不放心王妃,打算去接您。”阿傲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王妃您没事吧,那人有没有伤着你?” “没有。”楚昭摇摇头,心有余悸道,“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还不一定能打过他。” “以后我会时刻跟着王妃的。”阿傲说,“王妃自个也要小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想刺杀您。” 楚昭一愣,皱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妃住进废院的第一晚,奴才守在门外,曾有人试图进去刺杀王妃。” 阿傲想了想,索性把自己这些天接连为楚昭守夜的事一并说了。 他不是为了邀功,而是说出来给楚昭做个参考。 楚昭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每晚都守在自己门外,顿时又意外又感动。 “谢谢你呀阿傲,让你为我费心了。”她真诚地向阿傲道谢,想到什么又问他,“原来你会功夫呀,我还打算有机会教你呢!” 阿傲愣了下,反问她:“王妃也会吗?” “在道观里学过一些。”楚昭半真半假道,“但我最近脑子不好使,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哦。”阿傲对她的话毫不怀疑,“这事急不得,慢慢会想起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行凶之人找出来。” “找他倒也不难。”楚昭说,“那人被我用竹枝伤了脸,只要把府里的人全都召集起来,看看谁脸上有新伤就行了。” “也对。”阿傲说,“那人还被我用石子击中了后脑,想必也会留下伤痕,倘若有人同时伤了这两处,那就铁定是他没跑了。” “嗯,就这么办。”楚昭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就去前院和王爷说明情况,让他下令召府里所有人紧急集合。” “好的王妃。”阿傲点头应是,和她并肩往前院走去。 知道阿傲会功夫后,楚昭现在感觉特别安全,黑暗中看着少年的身形轮廓,都莫名觉得高大了许多。 到了前院,楚昭让阿傲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去找慕容骁。 前院的守卫见她去而复返,拦住她询问原因。 楚昭不想让人来回传话耽误时间,便说自己有个小玩意儿不见了,想回来找找看是不是落在了王爷床上。 守卫白天曾亲眼见到王爷抱着王妃去卧房,这会子听楚昭又是小玩意儿又是床的,便自动理解为夫妻之间的情趣之物,很爽快地给她放了行。 楚昭没有在慕容骁的卧房外看到北渊,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北渊轻功那么好,按说早该回来了,楚昭怀疑他被自己吓跑后,躲到别处去偷懒去了。 卧房里点着灯,却没有人,楚昭略一思索,走到那堵机关墙前,正要按下按纽,忽听里面传出隐约的交谈之声。 这堵墙不能完全隔绝声音,之前苏暖玉在外面叫嚷,里面也能听到。 楚昭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想听听慕容骁和那人在说什么。 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轻轻贴在墙上,原以为能听到一些和朝堂局势有关的秘密,没承想里面的人竟在讨论她自己。 “你那个王妃,虽然医术了得,相貌确实有点吓人,你将来得了天下,会立她为皇后吗?” “怎么可能,她一个商户之女,怎配母仪天下。” “可你不是亲口承诺她父亲要把皇后之位给她吗?” “我是承诺过她父亲,但她若活不到那个时候,我有什么办法。” “啊,你不会要……” 里面的人发出惊叹之声,楚昭在外面也陡然惊出一身冷汗。 这冷汗,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原来的楚昭。 原来慕容骁早就打定了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主意,才会让一个丑女稳坐王妃之位。 所以,那个楚昭即便现在不死在妾室手里,将来也会死在自己丈夫手里。 她的结局,自从嫁进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可怜她还怀揣着一颗少女之心,天真地以为,只要她付出真心,总有一天能把石头捂热。 临死前,她说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宁可当初死在匪徒刀下,也不要遇见慕容骁。 她是真的后悔了吗? 或许她到死都没有看透这个局吧? 楚昭忽然想到,那个路遇山匪的戏码,或许也是慕容骁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让那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心甘情愿嫁进王府。 而他自己,却在洞房花烛夜装出一副无辜被骗的样子愤然离去,好让那姑娘因为自己的样貌对他心怀愧疚,任凭他怎么磋磨都无怨无悔。 眼前闪过那双绝望的泪眼,楚昭心头蓦地一阵刺疼。 刚从棺材中醒来时,她对于王妃楚昭的遭遇无法感同身受,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亲耳听到一个丈夫云淡风轻地决定着妻子的生死,才终于能体会到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楚昭在被灌下毒药之前,那样苦苦哀求,都求不来慕容骁的一丝信任。 不信任,归根结底就是不在乎。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懒得查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