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看,这是小道的度牒,上面有官府的印章。”谢乘风说道。 慕容骁长眉紧蹙,接过度牒打开来看。 他一边看,谢乘风一边向他解释:“小道乃青城山玉贞道人门下大弟子,奉师命下山游历,近日行至云州城,发现净虚这神棍竟打着青城山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为了维护师门清誉,揭穿此人的真面目,小道便假意拜他为师,跟着他来了王府,只因这厮实在狡猾,小道怕他有所察觉,所以事先没敢告知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哦,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闹了半天,人家不但不是假的,还是玉贞道人门下的大弟子,难怪这般道骨仙风,超凡脱俗,正气凛然。 慕容骁认真看完谢乘风的度牒,确认无误,这才折起来递还与他。 “没想到道长年纪轻轻,竟然是玉贞道人的大弟子,本王怠慢了。” 老夫人这半天又惊又吓又气,眼下听闻儿子确认了这道士的身份,终于松了口气,指着净虚道长气愤道:“此等招摇撞骗的恶棍,把我府上弄得乌烟瘴气,也该一剑砍了才是。” 净虚道长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求饶。 苏暖玉被这一反转打得措手不及,心念转了几转,又问道:“既然如此,乘风道长说妾身被邪祟附体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呀,其实是我瞎说的。”谢乘风微微一笑,坦诚道,“小道想借此事让大家明白,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邪鬼怪,所谓妖邪鬼怪不过是坏人骗人的把戏,但口说无凭,小道怕有人不信,便随意指了苏侧妃来演一场戏,如此寓教于乐,方能令人印象深刻。” 他顿了顿,笑着看向众人:“大家说,这样的印象是不是很深刻?” “……” 深刻。 深刻! 众人看着苏侧妃满身的狗血,心想这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深刻。 苏暖玉被这个答案气得心肝疼,恨不得夺过慕容骁的剑给这道士捅个透心凉。 什么道骨仙风? 什么一身正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道士比净虚那个神棍还要神棍。 他分明就是和楚昭这个贱人一伙的! 还说什么寓教于乐,她是靖南王侧妃,云州知府三小姐,岂是被拿来当乐子的? 可恶! 实在可恶! 苏暖玉气得要死,可再气又有何用,老夫人现在已经完全信了谢乘风的话,并对他大加赞赏,自己眼下孤立无援,再怎么气愤,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王爷!”她带着哭腔唤了慕容骁一声。 眼下的局势她已经无力扭转,只好利用自己的惨状向王爷换取一些心疼。 慕容骁对谢乘风的话半信半疑,只是这接连不断的反转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深入追究,眼下见苏暖玉确实惨不忍睹,便缓和了脸色,让她先回蔷薇院洗漱更衣,说自己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去陪她。 苏暖玉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当下便悲悲切切地扶着婢女的手走了。 随后,楚昭也声称自己体力不支,带着阿傲和两个丫头回了琼华院。 慕容骁和老夫人都知道楚昭受了冤屈,当着众人的面又拉不下脸向她道歉,便默许她提前离开。 临走时,楚昭特地和谢乘风道了个别。 方才时间紧急,她只来得及拜托谢乘风配合自己演戏,没顾上问他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得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 谢乘风目送她离开,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昭假装没看见,回到琼华院,还是忍不住想,谢乘风出现的时间如此凑巧,是不是特意来救她的? 如果只是为了揭穿净虚道长的真面目而来,为什么会提前准备那个丸子给她,还那样自然而然地唤她阿昭? 那一声阿昭,到底是在叫她,还是在叫原来的楚昭? 楚昭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只得暂时作罢。 如果谢乘风是专程为她而来,应该会想办法再和她相见。 如果不是,等她离开王府后再去打听这个人也不迟。 这样想着,楚昭便不再为此事费神,打发了青玉出去打探消息,又把阿傲叫来嘱咐一番。 楚昭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会不顾一切去和王爷对峙,但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和他硬碰硬,对峙的结果只可能是你自己吃大亏,所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将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行,记住了吗?” 阿傲低着头,迟疑着不肯答应。 楚昭冷下脸,语气也变得严厉:“你说要誓死追随我,却又不听我的命令,还让我如何相信你的忠诚?” 阿傲立刻慌了神,躬身应道:“是,王妃,奴才记住了,以后没有王妃的命令绝不擅自行动。” “嗯,这才乖。”楚昭语气缓和下来,伸手想去揉他的脑袋,想到什么又收回手,“算了,你虚岁都十八了,以后我不能再这样揉你的头了。” “……”阿傲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早知如此,他就不欺骗王妃了。 过了一会儿,青玉回来,说王爷下令砍了净虚道长的脑袋,并命人彻查假管事的身份,另又封了一个大红封答谢乘风道长,乘风道长却分文未取,两手空空的离开了王府。 楚昭听完,什么也没说,让他们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楚昭声称身体不适,没有去荣安堂给老夫人请脉。 老夫人经过昨日一番折腾,精神差了很多,许久没犯的头疾也隐约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