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老夫人意想不到的是,楚昭虽然向她道了谢,却不收她的礼物,也不给她诊脉,直接带着两个丫头扬长而去。 老夫人的老脸掉在地上摔得稀碎,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全撒到刘嬷嬷身上,骂刘嬷嬷给她出的好主意,一屋子人忙活半天,到头来除了让楚昭出尽风头,落了个美名,自己却什么也没捞着,平白怄一肚子气。 刘嬷嬷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她以为王妃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当真和老夫人闹翻,当儿媳妇的,婆婆都把台阶摆到眼前了,她哪有不顺着下来的道理? 可谁承想,王妃不仅不下来,反倒拿这台阶当梯子,爬到房顶揭瓦去了。 刘嬷嬷无奈,眼瞅着老夫人的头又气得疼起来,只好去前院求慕容骁,请他帮忙劝一劝王妃。 慕容骁其实是想缓一缓再去见楚昭的。 一来他急于处理这几日积压的公务,还要腾出手追查那个假管事的身份和幕后之人。 二来他也知道楚昭正在气头上,去了免不了被当成出气筒,两人还有可能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他现在实在没精力和那女人吵架,吵也不一定能吵赢,不如先晾几天,等她消了气再说。 可是眼下,听刘嬷嬷说老夫人的头疾又要复发,他便也顾不了许多,只得硬着头皮去见楚昭。 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空着手过去太没诚意,遂转道去库房亲自挑了一箱好东西,命两个小厮抬着去了琼华院。 一路上都在盘算见了楚昭该怎样说才能避免吵架,结果,一进院门,看到楚昭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的火气就噌一下窜了上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脸晒太阳!”他怒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扯下楚昭搭在脸上遮光的帕子,“晒晒晒,本来就够黑了,也不怕把自己晒成炭。” 楚昭慢悠悠地睁开眼,对于慕容骁的到来没有半分惊讶。 老夫人哄不好她,必定会让慕容骁来找她,而她,也正等着慕容骁上门,好和他谈条件。 “王爷怎么来了?” 楚昭好整以暇地坐起来,也没打算给慕容骁见礼,歪头往他身后瞧了一眼。 两个小厮从后面过来,吭吭哧哧地抬着一个大箱子。 “抬的什么呀,这么大个箱子。”楚昭笑着问道。 慕容骁最见不得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样子,可眼下是自己有求于人,除了忍气吞声又能怎样? 他黑着脸,指挥两个小厮把箱子放在楚昭面前,亲自打开箱子给楚昭看:“本王听闻你不喜欢老夫人赏的头面,便亲自去库房给你挑了些东西,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哟!” 楚昭假装惊讶,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 “别看了,从东边出来的。”慕容骁没好气地说道。 楚昭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王爷如今对我这么上心的吗,我一抬头,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慕容骁气得咬牙:“少自作多情,你哪点值得本王上心?” 楚昭挑眉,探头往箱子里看。 满满一箱子的珠宝首饰,还有色彩鲜亮的丝绸绢纱,珊瑚摆件,白玉茶具。 “不上心还送我这么多好东西?”楚昭揶揄道,“我又丑又烦人,还自作多情,只怕配不上这些好东西,王爷还是送去给苏侧妃吧,苏侧妃刚被泼了狗血,正需要安慰呢!” “你……” 慕容骁气得眼睛直冒火,差点忍不住又去掐她脖子。 这女人,总有本事在三言两语间挑起他的怒火。 阿傲感觉到慕容骁的怒火,在旁边严阵以待。 王妃不准他擅自行动,可如果王爷真的要伤王妃,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好在慕容骁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慢慢转动着指间那枚玄铁扳指,尽量让自己冷静,心平气和地说道:“本王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不管怎样,母亲总归是你的长辈,你不能一赌气就置她的身体于不顾……” “我顾了她,谁又来顾我?” 楚昭收起漫不经心,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你们靖南王府的人,都是这般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吗,要我治病的时候,我就是神医菩萨,病好了,我就成了恶鬼邪祟,要被你们一把火烧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慕容骁噎了一下,讪讪道:“母亲年纪大了,爱信那些鬼呀神的,这次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但那也是小人作祟误导了她,不全是她的责任。” “她年纪大了,你呢?”楚昭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半点都不信那些。” “……”慕容骁再次语塞,片刻后,索性实话实说,“本王先前确实怀疑你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但昨日听了乘风道长的话,本王知道自己冤枉了你,正打算忙完手头的事就来和你道歉。” “呵!”楚昭冷笑,“如果没有乘风道长,我昨天就被烧死了,那时王爷就没想过老夫人的头疾会复发吗?” 慕容骁当然想过。 他之前就担心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后来在那个假管事的劝说和老夫人的坚持下,他妥协了。 “王爷请回吧,只当我已经被烧死了。” 楚昭不再多言,起身就要回屋,被慕容骁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本王都答应你。”慕容骁用最后的耐心说道。 楚昭顿住脚步,默然一刻道:“我要和离,王爷答应吗?” 慕容骁顿时变了脸色,眼底怒火浮现。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收回自己的蠢话!” “那好吧!”楚昭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我整日在这府里憋屈得很,我要王爷给我一道令牌,我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