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是谁? 是在叫她吗? 楚昭睁开眼,发现床头站着一个穿白袍带尖帽子的人影,一张脸也白得瘆人。 楚昭心下一惊,厉声道:“你是何人?” “我,我,我,我是白无常呀,女,女君怎,怎地连我也,也不认识了?” 来人一开口,竟是个结巴,和他吓死人不偿命的形象完全不符。 楚昭不禁皱眉,冷着脸又问:“我该认识你吗?” “嗐!”白无常发愁地叹了口气,“我就说那孟婆汤不,不,不能喝吧,阎王爷非,非得让您象征性地喝,喝一口,这下倒,倒好,一口就把什么事都,都,都忘了。” 真能扯。 连阎王爷都扯出来了。 楚昭觉着荒唐,眉头皱得更紧,“你能不能讲快点?” “能,能,能。”白无常忙陪笑道,“女,女君莫,莫,莫急,听我慢,慢,慢,慢慢和您说。” “你已经够慢了。”楚昭郁闷道。 白无常尴尬一笑,接着往下讲:“女,女君您是这,这大晏朝的开,开,开,开国女帝,现如今坐,坐在龙椅上的,是您的重,重,重,重孙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这句不,不是结巴,是在算,算,算这个辈份……” “行了,别算了,管他多少辈,赶紧说正事吧!”楚昭满腹的疑惑,哪里耐烦等他算什么辈份。 照他这么算下去,天都要亮了。 白无常只好放弃:“行,行吧,总之就,就是您不知第,第,第几代孙子……” “然后呢?”楚昭问。 “然,然后……”白无常刚要进入正题,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高亢嘹亮的鸡啼。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鸡都跟着叫起来。 白无常一惊,身影瞬间隐去。 “女,女君,我,我,我,我明晚再,再来。” “别来了。”楚昭说,“若实在要来,劳烦换个嘴皮子利索的来。” 周围悄无声息,那个鬼已经连鬼影子都看不见了。 …… 楚昭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有个戴尖帽子的结巴鬼,说她是什么羲和帝,还说现在的皇帝是她重重重重孙子。 那结巴鬼似乎还提到孟婆汤,难不成她记忆残缺的原因是因为喝了孟婆汤? 楚昭思来想去,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忍不住笑起来。 一个梦而已,她却煞有介事地在这里认真分析,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楚昭起了床,一切收拾妥当,拎着包袱去隔壁找谢乘风。 谢乘风也已经收拾好,正要出门。 楚昭想到那个梦,笑着问他:“师兄你会解梦吗?” “什么梦,说来听听。”谢乘风饶有兴味道。 楚昭往外看了看,关上门对他说:“我梦到一个无常鬼,他说我是羲和帝,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我的重重重重孙子,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噗!”谢乘风没忍住笑出声来,“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你这个梦挺大逆不道呀!” 楚昭也笑:“师兄也觉得很荒唐是吗?” 谢乘风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怕不是昨天听那两个人说羲和帝的孙子不争气,就记在心里了。” 原来如此! 楚昭恍然大悟,越发觉得自己好笑。 她不过听人家讲了一句羲和帝的子孙后代不争气,就做梦梦到那些不争气的孙子是自己的孙子,真真是莫名其妙。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正要下楼退房,忽听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其中还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的犬吠。 “怎么回事?” 谢乘风忙将帷帽给楚昭戴上,两人一起出门去看。 刚走到二楼的栏杆处,就见一群兵士簇拥着一个高大威严,锦衣华服的男人涌入店中,其中几人手里还牵着恶犬。 “慕容骁!”楚昭低呼,随即看到他身边还站着阿傲,不禁大为震惊。 在此之前,她从没听说靖南王府养有追踪犬,这可真是一大失误。 还有阿傲,他不应该已经逃掉了吗,怎么会被慕容骁挟持? 是他跑晚了,还是跑了之后又被慕容骁抓到了? 慕容骁这狗男人,真是狡猾得很。 楚昭暗骂一句,和谢乘风迅速退回到房间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