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的转折让慕容骁又惊又怒,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毁灭世界。 大约是怒到了极致,这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的声音反倒变得出奇平静。 “这把剑是哪里来的?”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傲手里的昭兮剑,如同聊家常般的语气问道。 楚昭伸手把剑从阿傲手里拿过来,说:“是我在山上找药草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 “呵!”慕容骁发出一声嗤笑,明显是不信她的鬼话。 楚昭也没指望他信,只是随便说个出处应付一下而已。 反正她现在说什么慕容骁也不会相信了。 “拿来。”慕容骁仍是平静地向她伸出手。 楚昭略一迟疑,便将剑递给了他。 不给是不可能的,昭兮剑再厉害,也打不过慕容骁和满府的侍卫,拒不配合只会将局面弄得更僵。 慕容骁接过剑,随手挥了两剑,剑气破空,寒意森森,他知道,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这么好的剑,怎么可能随意在山里捡到? 他眼眸忽地一眯,剑尖刷地一下对准了阿傲的咽喉。 “北渊,把人带走!” “是。”北渊应声上前,将阿傲反剪双手擒住,“王爷,带去哪里?” “地牢。”慕容骁淡淡道,看着阿傲面露嘲讽,“阿傲,一身傲骨是吗,本王倒要看看,世上有没有打不断的骨头!” “不行!”楚昭忙出声阻拦,“王爷何必为难一个奴才,有什么事只管冲我来。” “别急。”慕容骁冷声道,“等本王将这奸夫的骨头一寸一寸敲碎,再来与你好好算账。” 楚昭终于被激怒,拧眉沉声道:“阿傲与我并无瓜葛,是我想学些剑术防身,才叫他过来教我几招,他对王爷无礼,也是怕王爷伤了我,一时情急失了分寸,王爷若因为这个就要将他处以极刑,实在有失君王气度。” “君王气度?”慕容骁冷笑,“本王的脸都丢尽了,还要气度有何用,任你再巧舌如簧,这贱奴今晚也是必死无疑。” “你敢!”楚昭怒极,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慕容骁,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你若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慕容骁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提着他的大名威胁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好啊,王妃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公然威胁本王了,那本王等着看你如何让本王后悔!” 他沉着脸,用昭兮剑的剑尖挑起楚昭的下巴,盯着她看了片刻,收了剑,冲北渊一摆头,率先转身大步而去。 北渊押着阿傲随后跟上。 楚昭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三个人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过了一会儿,青玉,红绡和紫萝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颤着声唤她:“王妃。” 三个丫头早就被惊醒了,只是没敢近前,远远地躲在廊下偷看。 “王妃,怎么办,王爷会不会真把阿傲打死?”紫萝胆子小,第一个开口问楚昭。 楚昭回过神,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温声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红绡很是发愁,“要不然王妃去求求老夫人,老夫人现在还需要您,应该能帮您劝劝王爷。” “不用,这么晚了,别去惊动老夫人了。”楚昭说,“你们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出了这么大的事,奴婢们怎么睡得着。”青玉说,“就让我们在这里陪着王妃吧!” 楚昭没说话。 青玉就当她默认了,进屋沏了一壶热茶,又给楚昭拿了一件厚衣服披上。 四个人围着石桌坐了一圈,看着渐渐西移的月亮默不作声。 地牢里,阿傲被绑着双手吊在刑柱上,慕容骁站在他对面,手持沾了水的长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本王不想追究今晚的事,本王只有一件事要问你,王妃离府的一个月,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们原打算去哪里,为什么又突然回来?” 楚昭先前那些说辞,他从不曾真正相信,这段时间也一直让人在暗中调查,只是因为楚昭回来之后一直在做对他有利的事,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急着追究。 可是现在,那女人已经猖狂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便是对他再有用,他也不能放任她肆意妄为。 她不是喜欢这马奴吗,他倒要看看,在生死面前,她是选择保全自己,还是保全马奴。 还有这可恶的贱奴,当初明明是自己把他从马贩子手里买来的,他竟敢为了那个女人用剑指着他。 呵! 忠诚是吧? 宁死不屈是吧? 那他就拆了他这一身傲骨,看看究竟有几斤几两! “你不过是本王买来的一条狗,本王没什么耐心和一条狗浪费时间,你若再不开口,本王便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慕容骁冷冷说道。 阿傲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眼神倔强又坚定,即使在绝对的王权面前,也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慕容骁眯了眯眼,抬手狠狠一鞭挥出。 “啪”的一声,阿傲的衣衫应声破裂,腰肋处留下一道带血的鞭痕。 他咬紧牙关,吭都没吭一声。 慕容骁便也不再留情,扬手“啪啪啪”又是几鞭。 阿傲身上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 慕容骁见他始终不肯求饶,越发想打压他的傲气,扔了皮鞭,吩咐北渊把那些审罪犯的刑具统统搬过来。 北渊知道王爷今晚是真的气狠了,当下不敢怠慢,忙亲自去搬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