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骁走后,楚昭解散了围观群众,告诉大家自己以后每天都会来神医堂坐诊,如果不是紧急的病症,不必为了赶她的时间扎堆排队,这么热的天气,排队的时候中了暑气反而得不偿失。 群众们离去后,楚昭又让萧将军把李老四送去衙门投案。 云丰华征求楚昭的意见,说即便李老四以后要坐牢,他也想把李老四的腿治好,全当是给自己那十年做一个完善的收尾。 楚昭明白这件事已经成为他心里的执念,倒也同意他用这种方法化解心结。 “你是族长,你想做就做,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楚昭说,“你负责医好他的腿,我来负责医好你的腿,咱们两个比一比看谁更快。” 云丰华愕然,眼圈又慢慢泛红,深揖一礼道:“多谢老祖宗垂爱。” 云七已经哭了不知几次,眼睛都肿成了桃,听到他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打趣:“爹你不是让我别乱认祖宗吗?” 云丰华尴尬了一下,没好气瞪他:“小兔崽子,找揍是不是?” 云七做个鬼脸,躲到楚昭身后:“老祖宗救我。” 云丰华看到儿子这般稚子之态,又忍不住心酸。 这孩子被自己拖累,该天真烂漫的年岁吃尽了苦头,像野草似的长大,这会子大约是觉得有了依靠,心情放松,行事反倒幼稚起来,像个撒娇的孩童。 说到底,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亏欠他。 楚昭观他神色,趁机又提点他:“你虽遭人陷害苦了十年,但这十年的落魄,也有你自己钻牛角尖的原因,做人坚持原则有心性是好的,有些时候也要懂得变通,能屈能伸,见招拆招,才能更好地应对这漫长人生的每一次风雨击打。” 云丰华羞愧低头:“是,晚辈谨记老祖宗教诲。” 楚昭满意颔首,这才看向云家众人:“转世之说太过玄幻,当不得真,为防有心之人拿这个做文章,以后你们仍称我为王妃,切不可再叫老祖宗,更不可借我的名义行欺压他人之事,记住了吗?”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没人的时候叫一两声还是可以的,我爱听。” “……”云家人都笑起来,纷纷应道:“王妃放心,我们定当谨记,不会给您惹事的。” “好。”楚昭点点头,“今日我也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新族长带着你们共同处理,有拿不定主意的,让云七去王府找我,切不可因为云丰华之前的经历,就不服从他的管教,或许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决定,但时间会向你们证明,我看人的眼光是对是错。” “是,我等谨遵王妃教诲。”云家人齐声应是,恭恭敬敬施礼送她离去。 萧将军去了衙门,赶车的活交给其中一个侍卫。 楚昭和青玉红绡一起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筋疲力尽地靠在红绡身上,毫无形象地将腿翘在青玉腿上:“快帮我揉揉,累死我了。” 两个丫头正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见她这样,顿时哭笑不得,搞不懂到底哪一种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哪种都是。”楚昭说,“你家王妃我有千面风华,你们见到的才只是两面,还有九百九十八面你们没看到,等我什么时候露一手大的,保证惊掉你们的下巴。” 青玉:“……” 红绡:“……” 王妃还有多少面她们不知道,但这自吹自擂的一面,她们算是见识了。 红绡说:“王妃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要是肯多花些心思在王爷身上,夫妻感情何愁不和睦。” “那王爷怎么不多花些心思在王妃身上?”青玉反驳,“王爷从前宠妾灭妻,让王妃吃了多少苦头,我要是王妃我也不想理他。” “嘘,你这丫头又口无遮拦,外面那些侍卫可都是王爷的人。”红绡说,“让王爷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哼!”青玉不服气地皱起鼻子,“他们既然跟了王妃,就该以王妃马首是瞻,若还背地里告王妃的状,这种人便不能再用。”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楚昭,她觉得自己是该说点什么来试一试几个侍卫的忠心,看看他们会不会向慕容骁汇报自己的一言一行。 说点什么好呢? 楚昭凝眉沉思,想找一个合适的话题。 正想着,马车外面突然响起衣袂破空之声。 紧接着,便听侍卫大喊:“有刺客,保护王妃!” 青玉和红绡大惊失色,慌忙挡在楚昭面前。 外面赶车的侍卫也抽出了刀,一面警惕防范,一面扬鞭催马,想尽快赶回王府。 然而,马车刚加速跑起来,就听到一声闷哼,赶车的侍卫扑通一下跌落在地。 无人驾驭的马匹受到惊吓,开始横冲直撞,路上的行人吓得尖叫奔逃。 两个丫头也吓得脸色惨白,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摇晃。 其余的侍卫已经和刺客战在一处,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事发突然,楚昭来不及观察情况,扒开两个丫头,掀开座位从暗格里抽出一把剑钻出车门,在马匹即将撞上行人之前抓住了缰绳。 “吁~”她用力收紧缰绳,大声向马儿发出指令。 两匹马受到控制,速度稍有减缓,不再横冲直撞,楚昭这才有多余的精力观察战况。 刺客一共有六人,全部黑衣蒙面,手持弯刀,动作凶悍,招式狠辣,不像是拦路抢劫,也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 楚昭猜测,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可她最近干的都是治病救人的事,除了曾对方家挟恩图报,并没有得罪过谁,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呢? 难道方唯贤不甘受她挟制,想杀她灭口? 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没等她再多想,已经有刺客避开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