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误会。”楚昭也小声道,“咱们都使诈了,还不许人家骑匹好马吗,这样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慕容骁噎了一下,知道她已看出比试者的身份,便也无话可说。 楚昭转头吩咐阿傲:“去把白雪牵来给张校尉。” 阿傲虽然没有慕容骁反应那么大,心里也不免酸了一下下。 王妃对这个张行舟很是不同,也不知道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看上他能征善战吗? 我学一学也可以的。 看上他体形壮硕吗? 我练一练也可以的。 看上他有男人味吗? 我长大了也可以的。 少年胡思乱想着,将白雪牵到了张行舟面前。 哼! 这明明是他驯服的马,现在却被王妃借给别的男人。 “好好比,别给王妃丢脸。”他把缰绳递给张行舟,小声叮嘱了一句。 张行舟接过缰绳,道一声“谢了,兄弟”,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阿傲一愣,心底油然升起一种男人之间的豪情义气,连带着刚刚那点小酸涩都化为了乌有。 他想,不管怎么样,这人确实是条汉子。 在阿傲去牵马的时候,张行舟已经挑选了一张重弓和一袋羽箭背在身上,慕容骁一声令下,他便翻身上马,和那个将领一起绕场策马而行。 两人各有十支箭,需要在驭马的同时以不同距离不同速度射中箭靶,按照距离,速度和环数判断胜负。 两人都是骑射的高手,每一次出手都能命中靶心,一连射出九箭,没有任何失误,也根本分不出胜负。 还剩最后一箭,众人的视线跟着两道疾驰如风的身影快速移动,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捏着两把汗。 “王妃猜猜谁会赢?”慕容骁低头小声问楚昭,目光却一刻都没有从两人身上移开。 “我猜应该是平局吧!”楚昭说,“不过如果我是裁判,平局我也会判张行舟赢。” 慕容骁哼声道:“你还说你不是偏袒张行舟?” “王爷想多了。”楚昭笑笑说,“我方将领连一个长途跋涉,饥肠辘辘的人都赢不了,怎么有脸接受平局?” “……”慕容骁还要说话,就见那个将领先一步射出了最后一箭,箭气破空,“嗖”的一声飞向最远处的箭靶。 张行舟的箭随即射出,比他慢了两个弹指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呼吸。 慕容骁笑着说:“看来王妃押错了……” 一个“了”字还没发出,就见张行舟的箭飞速旋转,势大力沉地将前面的箭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而后力道不减,直直冲向最远处的箭靶,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那只被劈成两半的箭,闷声跌落在尘埃里。 “我的天!”楚昭惊喜万分,失控大喊,“张校尉威武!张校尉牛掰!” 现场静了几息,随即又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张行舟这边的人全都疯了,集体跟着楚昭跳脚大喊:“张校尉威武!张校尉牛掰!” 他们也不知道牛掰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王妃说的,那肯定是好词,是很高级的夸人的话。 总之不管怎么样,张校尉就是牛掰! 张行舟勒住缰绳,骑在马上看向楚昭,破天荒地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楚昭冲他竖起大拇指,也想回他一个微笑,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蒙上一层水雾。 想当年,萧驰也曾在校场上露过这样一手,震住了所有不服他的兵将。 萧驰啊,萧驰…… 楚抬手按在左边胸膛,感觉整颗心都在微微颤抖。 “王妃是不是高兴过头了?”慕容骁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道。 楚昭猛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若无其事道:“我只是为胜利欢呼,不管谁赢,我都一样高兴。” 嘁! 慕容骁轻嗤一声,才不信她的鬼话。 不过话说回来,张行舟能赢,他也挺高兴的,这样至少证明他冒的险是值得的。 靖南军连输两局,士气大减,所有人都低着头像战败的公鸡,蔫巴巴的完全没有了起初的盛气凌人。 两位将军脸上也都有些挂不住,若非自己身份太高,真想亲自下场比试。 这帮土匪流寇,都是些莽夫,单纯论武力确实不好赢他们,大家又紧急商议了一番,决定这回给他们来个文的。 沙盘推演不用真打,和下棋一样,比的是智力,是排兵布阵的能力,那些莽夫,肯定没几个擅长此道。 果然,他们这边一提出要比沙盘,那边立刻反对声四起。 “比那劳什子做什么,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老子不会,老子看到棋盘就头疼。” “换一个,换一个……” 见他们吵吵嚷嚷,靖南军这边便又振作起来,对他们反唇相讥:“光会使蛮力有屁用,行军打仗用的是智慧,你们不敢比,就乖乖认输好了,不丢人的。” 那边的人都气鼓鼓的,但不擅长就是不擅长,气也没用。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其貌不扬,但气质文雅的中年男人:“要不,我来试试吧!” 楚昭一看到他,登时就笑了。 凌云寨的二当家兼军师,身为一个土匪,却有满满一屋子书,并且致力于教兄弟们读书识字,相信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的人。 稳了。楚昭心里说。 慕容骁拧眉看了她一眼:“笑什么,这人是谁,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