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玉被楚昭一个眼神吓得心慌不已,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暗中留意着城中的动静,想看看楚昭所说的异象到底会不会发生。 第一天,城里安安静静,一如往常,除了靖南王对乌苏尔用兵的消息让城中百姓感到一些不安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城里渐渐起了一些骚动,百姓们的不安也开始加剧,但这并不是因为异象,而是前线那边传来最新战报,靖南军已经连下三城,正以破竹之势向王城杀来。 为了安抚百姓,乌苏尔王派人在城中宣讲,说小王子已经率大部队前去阻击,乌苏尔兵强马壮,战备精良,一定不会让靖南王靠近王城。 尽管如此,百姓们出于对战争本身的恐惧,仍然觉得不安,不少人已经打算拖家带口逃往外地。 第三天,前线战败的消息再度传来,说小王子和靖南军初次交锋,就被靖南军打的节节败退,如今已经退到了离王城不到三百里的地方。 朝中官员都开始惶恐不安,纷纷向乌苏尔王进言,快点让大王子带兵去增援小王子,否则敌人就要打到家门口来了。 乌苏尔王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多年的军队,在靖南军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面忧心着前线的战事,一面忧心着神女预言的异象,还要派人到城中安抚百姓。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百姓们非但没有了前两日的不安,反而欢天喜地跑到王宫外面跪拜祷告,说他们在梦中得到神灵的指示,神女阿伽现身王宫,要帮助乌苏尔对抗外敌,有了神女阿伽的庇佑,王城定然坚不可摧,任何人都休想打进来。 乌苏尔王大惊。 为了防止神女之说在百姓中间引起轰动,他已经下令所有知情者都要对此守口如瓶,为什么百姓还是得到了消息? 难道真是神明给他们托了梦? 乌苏尔王不相信楚昭是神女,更不信神灵托梦的说法,他让乌云霁去把楚昭带到大殿,要当面问她在搞什么鬼。 乌云霁对此也是措手不及。 按照他的计划,他那不中用的小王弟应该很快就会死在前线,到时候,他会领兵一举击退靖南军,让所有人都臣服于到他的能力。 他不是骄傲自负,他为了这一天,已经韬光养晦准备了很久很久,是在完全有把握之后,才开始着手实行他的计划。 他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好了,他也能肯定,靖南王不是他的对手,等他利用靖南军达到他的目的,弄死父王和王弟坐上王位之后,下一步就会正式开启他的东征之路,将大晏的土地全都收入囊中,成为这天下最强的王者。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顺手掳来的一个女人,正在将他的计划一一打乱。 汉人有一句话,叫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难道他竟要输在这个女人手里吗? 不,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输的,只要这女人在他手上,他就有翻盘的可能。 除非靖南王能下狠心不顾这女人的生死。 乌云霁心情复杂地去了关押楚昭的房间。 两天不见,楚昭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见他进来,甚至还对他笑了一笑。 “大王子终于想起我了,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来找祖宗为你指点迷津?” 乌云霁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懒得再为此生气,亲自拿过绳子,示意她将手伸出来。 楚昭配合地伸出双手递到他面前:“其实你不绑我,我也不会跑的,等到异象来临,你们都要来求我的。” 乌云霁沉默不语,视线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上面有一道道绳索磨出的痕迹,青青紫紫,还有的地方结了黑色的痂。 他顿了下,没有立刻动手。 楚昭笑道:“怎么,这点小伤就让你心软了?” 乌云霁抬眼看她,什么也没说,默默掏出一块手帕垫在她手腕上,再将绳子一圈一圈缠上去捆好。 “这是什么意思?”楚昭问道,“你不会真的心软了吧?” 乌云霁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别想多了,这是你帮我铲除国师的回报。” “哈。”楚昭笑出声来,“杀母之仇,就值这一块手帕吗?大王子真会做生意。” 乌云霁不与她争辩,摆头示意她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楚昭问。 “父王要见你。”乌云霁简洁回答,不想让她提前知道是什么事,免得她在路上就想好应对之词。 楚昭心里大概是有数的,乌云霁不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此时已近中午,出了宫殿,明晃晃的太阳直晒下来,楚昭眯起眼睛,在强烈的阳光下打量这座金碧辉煌的王宫。 “这么美丽的建筑,你们真的舍得让它毁于一旦吗?”楚昭说,“我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们现在向靖南王投降还来得及。” 乌云霁终于被她激怒,目光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做梦。” “好吧!”楚昭挑挑眉,不再说话。 到了乌苏尔王的宫殿,殿中的官员再次看见楚昭,表情都很纠结。 其实楚昭前天默写出神女的药方后,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已经相信了她的身份。 眼下城中百姓都得到了神灵的指示,说神女就在王宫,更不由得他们不信。 奈何王上固执己见,他们做臣子的也无能为力。 楚昭站定在大殿上,再次与乌苏尔王对视。 两天不见,她还是一如初见那般圣洁,美丽,光芒万丈,乌苏尔王却面容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 何苦呢! 楚昭心说,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地盘安居乐业不好吗,非要惦记别人的国土,贪得无厌的人,最后有几个能得善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