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贺平川这才认真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小子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紧张?” 话音未落,忽地看到贺云阶眉心那处剑痕,一双狐狸眼瞬间眯起:“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云阶受伤了?”太后吃了一惊,不管不顾地从珠帘后走了出来,“伤哪了,快让哀家瞧瞧。” “没事,一点小伤。”贺云阶抬手轻抚眉心,“靖南王不想让王妃回宫,试图拿剑威胁我。” “竟有此事?” 太后立时沉下脸,拉开他的手去查看伤口。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血迹早已凝固,太后还是非常气愤:“慕容小儿未免太过猖狂,刚到京城就敢向哀家的侄子动手,分明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绝不能轻饶了他。” 相比太后的愤怒,贺平川这个当爹的反倒淡定许多,眯着眼问贺云阶:“既然他不允许,你是怎么把王妃带回来的?” “我用他母亲的性命相要挟,他才放我们离开。”贺云阶淡淡道。 太后又是一惊:“你这么快就告诉他了?” “早晚都一样。”贺云阶说,“他想做什么,我们想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切断慕容骁和云州的一切联系,让他们没办法相互传递消息,他不知道他母亲发生了什么,便只能对我们唯命是从,除非他能心狠到连亲娘都不要。” “……”太后一时没了主意,转头看向贺平川,“兄长以为如何?” 贺平川道:“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自然是尽一切可能封锁消息。” “那就快些安排下去吧!”太后说道,“还有靖南王妃,以后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不让她再踏出宫门半步。” 听太后这么说,贺云阶不觉又想起楚昭说过的话。 她说她不离开是因为不想离开。 所以,如果她想的话,这宫墙根本困不住她吗? 她真的可以做到在宫里来去自如吗? 连皇帝都不能,她凭什么如此笃定? 莫非宫里也有她的人? 抑或者,就像他们威胁慕容骁的母亲那样,楚昭手上也有让他们不得不屈服的筹码? 贺云阶神色一凛,下意识看向太后。 太后的病,那么多医者都束手无策,怎么偏偏就靖南王妃能治? 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贺云阶迅速回想了一下太后从发病到派人去云州接靖南王妃的整个过程,有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方唯贤。 方唯贤自从回了一趟云州之后,回到京城就开始四处宣扬靖南王妃医术如何了得,后来太后生病后,他又极力向太后举荐了靖南王妃。 为什么? 难道只是出于对太后的关心,和对靖南王妃医术的认可吗? 看来,他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位与靖南王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左都御史了。 “云阶,你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在听哀家说话?”太后问道。 贺云阶回过神,点头道:“听到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封锁消息,靖南王府也要加派人手密切监视。”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了萧将军的那只鹰。 人要防,鹰也要防,鸽子什么的都要防。 贺云阶道:“靖南王府只有几个年迈老仆,为了显示朝廷对靖南王的重视,太后不如从宫里挑选一些宫女太监送去给靖南王使唤。” 太后何等精明,一听便知他要往靖南王府安排眼线,当即就打算吩咐贵公公去办。 “不着急。”贺云阶说,“等明日靖南王妃过来请脉时,太后可当着她的面提及此事,问她有没有看上眼的宫女或者太监。” “这又是什么意思?”太后问道,没等贺云阶回答,自己先变了脸色,“你怀疑慈安宫有靖南王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就算有也不一定就是慈安宫。”贺云阶说道,“总之太后先试探一下吧,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好,哀家知道了。”太后点头道,“你们快去做你们的事吧!” 父子二人齐声应是,告退而去。 一路沉默着出了慈安宫,贺平川这才问儿子:“你对靖南王妃,究竟是什么态度?” 贺云阶心头一跳,抬手去摸眉间那处伤痕,遮挡住自己心虚的目光:“父亲何出此言,儿子没听明白?” “不明白你慌什么?”贺平川冷眼看他,“你和为父说话,什么时候需要用小动作遮挡了?” 贺云阶忙放下手,收回袖中:“父亲误会了,儿子只是随手的动作。” “行,就算我误会了你。”贺平川道,“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对靖南王妃是什么态度?” 在亲爹锐利的目光逼视下,贺云阶强自镇定道:“她是靖南王的王妃,我对她的态度,自然和对靖南王的态度是一样的。” “那你对靖南王是什么态度?”贺平川又紧着追问了一句。 贺云阶没时间思考,脱口道:“敌人,我们是敌人,是对手,是不能共存的对手。” “所以,靖南王妃也是敌人是吗?”贺平川道,“你确定你对她的态度是对敌人的态度吗?” 贺云阶被逼得太紧,手心都开始冒汗,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父亲像训小孩子一样教训了,虽然父亲并没有说一句狠话,却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父亲到底想说什么?”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眉眼也随着语气一起冷下来,“儿子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是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了,父亲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不必绕来绕去。”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