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岚走到楚昭面前,与她相对而立,过于优越的身高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除了贺云阶,朝中还有谁配得上让王妃来请我出马?” “哈哈……”楚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冯公公真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聪明人也有困惑呀!”冯观岚长叹一声,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实在想不明白,贺云阶到底怎么得罪了王妃,以至于王妃不惜和我这个恶魔做交易也要扳倒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冯公公知与不知,都不妨碍你从中得利。”楚昭说,“如果你非要问个原由,那我只能说,我就是看那孙子不顺眼。” “哈!”这回轮到冯观岚笑出声,“王妃这答案真够敷衍的,那你说说看,你这次又想让咱家为你做什么?” “帮我传递消息。”楚昭说,“贺云阶把我拘在宫里,不让我与王爷团聚,还不让我和王爷通信,希望冯公公能时常帮我给王爷送个信,以解我们夫妻相思之苦。” “……” 相思之苦? 冯观岚撇撇嘴,不以为然。 据他了解到的情况,靖南王与靖南王妃好像成亲至今都没有圆房。 两个貌合神离的人,哪来的什么相思之苦? “王妃要我去救方唯贤,总得让我知道方唯贤遇到了什么麻烦吧?”冯观岚说道。 楚昭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半真半假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我治好了方唯贤母亲的病,方唯贤就在太后面前举荐了我,小阁老今日在王府与王爷起了冲突,话里话外都对我的医术有所怀疑,我想着他应该会去找方唯贤问个清楚。” 就这? 冯观岚挑了挑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看看窗外无声弥漫的夜色,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火折子,吹起一簇红红的火苗,举到楚昭面前,望着她的眼睛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如此信任?” 楚昭的眼睛被突然亮起的火光照得眯起来,却没有躲开,迎着他的目光淡定道:“如果我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你相信吗?” ……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时,冯观岚带人赶到了方唯贤家中。 他最终没能从楚昭口中问出那个故人是谁,却还是答应了和楚昭的交易。 说是交易,实际对他来说并非必须,他之所以愿意跑这一趟,与其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如说想看看楚昭和贺云阶究竟能斗到什么程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楚昭想从他和贺云阶的争斗中得利,而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方唯贤对于冯观岚的到来十分意外,第一时间先观察他的着装和他带来的人,见他穿着飞鱼服,身后跟的全是锦羽卫,心里便咯噔一下。 如果他穿的是宫里的太监服,还有可能是紧急传旨,可他穿了飞鱼服,就只能是锦羽卫办差抓人了。 “都这个时辰了,冯指挥使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贵干?”方唯贤迎上前拱手行礼,战战兢兢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御史大人不必紧张。”冯观岚打着官腔说道,“咱家手头一桩案子,想请大人到北镇抚司协助调查,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北镇抚司? 方唯贤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问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案子,竟让冯指挥使如此着急?” 冯观岚负手而立,一张俊颜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这里不是谈案子的地方,大人还是先跟咱家走吧!” 他越是这样,方唯贤心里越没谱,转头往大门里面看了看:“指挥使可否让我回去和夫人交代几句再走?” “有什么好交代的?”冯观岚不耐烦道,“大人只是去协助调查,又不是犯了命案,怎么一副再也回不来的样子?” “……”方唯贤噎了一下,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得街面上又有马蹄声响,几支火把簇拥着一个红色身影向这边奔来。 冯观岚啧啧两声:“你瞧,刚刚叫你走你不走,这会子想走也走不成了。” 方唯贤不明就里,心中更加忐忑起来:“指挥使此言何意?” 冯观岚叹口气,凑近了些,对他小声说道:“咱家其实是受靖南王妃所托来救方大人的,靖南王妃说,贺小阁老知道了她和你的秘密,今晚必会前来兴师问罪,叫咱家无论如何救一救你。” “啊?”方唯贤大吃一惊,瞬间变了脸色,“这,这,这……” 他结结巴巴,因不知冯观岚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贺云阶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什么都没敢问。 冯观岚又道:“外人都说我冯观岚心狠手辣,却无人知道小阁老的手段,时间紧急,我也不多说什么,方大人若想保平安,等下千万记得不要跟小阁老走,否则别说靖南王妃,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一阵风吹来,方唯贤激灵打了个寒战,后背也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贺云阶很快便到了跟前,翻身下马,看了看两边举着火把的锦羽卫,把缰绳扔给随从,大步向冯观岚和方唯贤走来。 深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席卷而来,宽袍大袖被夜风鼓起,发出猎猎声响,他清瘦的身体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乘风而起。 “这么冷的天,小阁老怎么不坐轿子,被风吹跑了可如何是好?”冯观岚关切道。 贺云阶在他面前站定,狭长的凤眸映着火光,将他上下打量:“冯公公真是无处不在,总不会是专程来等我的吧?” “等你干什么?”冯观岚轻挑眉梢,“这月黑风高的,等你和我私奔吗?” “……”贺云阶噎个半死,脸色又冷了几分。 “这就生气啦,瞧你这点肚量。”冯观岚嘻嘻笑着给了他一拳:“咱家是来找方大人协助调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