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都陷入死亡般的寂静,空气似乎都不再流动。 太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楚轩,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她那个平庸无能,唯唯诺诺,事事顺从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敢对她说半个不字,可现在,他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了她的脸,让她尊严扫地。 好! 很好 真是她的好儿子! 太后气得咬牙,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满朝文武都跟着抖了一抖。 好! 楚昭也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太后这一巴掌若是在慈安宫打,或许还能让楚轩软下来。 可她在金銮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出来,让楚轩情何以堪? 楚轩不为别的,便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能再向她服软。 贺平川也是和楚昭一样的想法。 太后那一巴掌打出来,他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可是有什么办法,离得那么远,他想拦也拦不住。 他早就说过,他这个妹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爆。 原本她只要当着满朝文武以太后之威震住那帮人,剩下的交给自己就行了,可她偏偏沉不住气,被靖南王妃三言两语激得失去理智,就再也刹不住。 现在好了,皇帝本来就是个混不吝,被当众打了脸,还能再乖乖听话吗? 果然,他刚想到这里,楚轩已经涨红着脸怒气冲冲下达命令:“冯观岚听令,让锦羽卫将贺家父子押去北镇抚司,声讨书上所有涉案官员一个不少,也统统给朕下大狱,严刑拷打,该抄家抄家,该灭门灭门,贺家的罪行一经查实,给朕灭了他的九族!” “臣遵旨!”冯观岚躬身领命,立刻吩咐锦羽卫进殿。 “谁敢,我看谁敢!”太后也跟着下达命令,“麒麟卫,鹰扬卫,给哀家拦住他们!”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气氛剑拔弩张,官员们全都骇然色变。 这时,殿外忽有人嘶声高喊:“报!西北有紧急军情!” 这一嗓子喊出来,乱哄哄的大殿顿时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向门外看去。 楚昭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军情大如天,听那人嗓子都喊哑了,西北怕是情况不妙。 这个季节,是西北草原那些游牧族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在这时侵犯边境,掠夺物资,难不成是哪处城防被他们攻陷了? 心念转动间,就听有官员大声道:“陛下,太后,军情紧急,旁的事先推后再议吧!”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阁老身兼兵部与户部尚书之职,倘若前线吃紧,还需阁老与诸位大臣主持大局,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内斗呀!” “阁老是朝中的顶梁柱,将阁老下狱,朝堂都要塌了,还如何抵御外敌?” “陛下三思,太后三思呀!”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劝皇帝以大局为重。 楚轩的威风刚耍了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军情弄懵了,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太后总算松了口气,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贺阁老,军情紧急,皇帝欠缺经验,你既为兵部尚书,一切军务由你做主。” “臣遵旨。”贺平川大声替天子下令,“宣信兵进殿!” 一声令下,主动权又回到了他手里,也说明楚昭他们先前的功夫都要白费。 冯观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很是懊恼地和楚昭对视一眼。 慕容骁也郁闷地看向楚昭,心说这军报来的真他娘不是时候,眼瞅着就要成事,却让姓贺的又逃过一劫。 楚昭同样不甘心,但军情急似火,她也不能加以阻拦。 真是邪了门了,军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节骨眼上送来,难道连老天爷都在帮助贺家? 她叹了口气,看看慕容骁和冯观岚,又看向傻愣愣坐回龙椅上的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视线往回收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贺云阶,贺云阶似乎并不怎么紧张,唇角似乎还挑着一抹得意的笑。 他在得意什么? 楚昭愣了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要抓住,那个送信的士兵已经到了殿上。 士兵风尘仆仆,战甲残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楚轩磕头道:“陛下,雁云关守将李泰叛变,私自放北狄十万大军入关,并与之联手反攻我边境驻军,十日内连下三城,如今已打到晋州中部,一路往京城杀来,请陛下速速派兵拦截,晚之京城危矣!” “什么?”有官员忍不住惊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还没听到风声,晋州就要沦陷了?” “李泰常年驻守雁云关,他怎会突然叛变,其中怕有隐情。” “什么隐情也是叛变,敌人马上要打到京城了,还管他什么隐情?” “是啊是啊,先不要管他为什么,阁老还是快快派兵增援吧!” 众人纷纷发表看法,谁也没想着去征求楚轩的意见。 当然,楚轩也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对此一窍不通,他现在最懊恼的是错失了一次搞死舅舅的良机。 那个该死的李泰,真是太可恶了,他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叛变,他不能再等几天吗? 他郁闷地看向楚昭,想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反转局面。 但楚昭这时候却也顾不上他,毕竟搞死贺平川和大军压境相比,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因此,她只能以眼神安抚楚轩稍安勿躁,看看贺平川接下来会怎么做。 贺平川拿回了主动权,事情也终于开始按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