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后院的席面开了,好些客人已经去了,夫人吩咐老奴来唤姑娘,”
“夫人还说,要娘子好好放松放松,其它糟心事不必管,”
江凝初心下一暖,声音也变酥软起来,“知道了,辛苦嬷嬷了,”
那嬷嬷传完话就离开了,江凝初让惜云收拾着帕子茶水,就向后院走去了。
今日天气比昨日更好,蓝天碧水,阳光洒满大地,晴空一片大雁成队划过天空,
山庄靠着山脚,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几年前定远伯夫人就差人在树林间众上各种各样的奇珍花草,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上京城里的花草还只开出了一个小花骨朵儿,这儿的花就已尽数绽放了,花花绿绿,饱满的花瓣鲜红欲滴,蒙着一层光泽氤氲,竟有几分桃源兴味。
院子里莺莺燕燕聚集着俊男淑女,或茗茶品香,或曲水流觞,又或行酒令,无一不陶醉于这世外风光。
姨母许氏同母亲一样都是出身商贾,早年间嫁与姨夫也是带上厚厚的嫁妆,只是更多是以银钱为主,商铺不多,即使如此,还是有些经营天分在身上的,就拿今日这春日宴举例,
后院茶水果子,奴仆兼备,各式各样的点心水果,摆成流水席,渴了饿了,只管自取所需,即是累了,旁边也修了帐房,可谓是面面俱到,
不光是那些见过世面的贵女公子津津乐道,就是前来观光赏玩的勋爵人家也无不称赞,
江凝初自出现在此处只管赏玩花草,并未注意到不少的目光投射而来,羡慕的,嫉妒的,痴迷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就在被一株开得正艳的白色栀子花吸引注意,嫩白光滑的手上前抚触时,总有人不合时宜地说出不应景的话,
“这般庄重的场合,穿得这样素,看了真是让本姑娘失了兴致,”一身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在几人嗤笑着,声音还是收敛了的,只是江凝初离得近刚好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本就面无表情的面容侧过头来,秀眉微蹩,眼皮下沉,只用余光扫示几人,未言一字,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场,
有人赶紧劝阻着,“吴娘子快别说了,那可是定远伯夫人的亲外甥女,若是让她向伯夫人告状,咱们面上也不好交代,”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在别人家的地盘,到底还是不敢那么嚣张,只是嘴碎是个病,姓吴的娘子放低声量,小声嘀咕,“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女儿……”
话没听清,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江凝初伸回手,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几人面前,对着那满口恶言的吴娘子,不痛不痒道,“吴家也算世家,虽这一代有些败落,但也不至于穿着前年的衣料,还有头上这只镀金发钗,我劝娘子下次还是戴纯金的,都快锈了,”
“下次当面说人坏话时还是先看看自己都不够格吧,”江凝初一双寒眸直盯得人心里发怵,不敢乱动,拔下吴娘子头上的发钗漫不经心往别处一丢,又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只玉簪插上,
“睁大眼睛看好了,什么才是好东西,”一字一句缓缓从没有温度的唇中吐了出来,字字诛心,刺得人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