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将跟随的房车改装了下,铺了几张垫子,今晚的住宿得以解决。
她上去房车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
几个人还在讨论着刚才的突然事件。
萱萱看见她平安无事的模样,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徐宴清没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身上也换了套新衣服,只是额发还有点湿,他松散着随意倚靠在一旁,听到祁柠的声音,眼皮一抬,温和地朝她招了招手。
他手里拿着碘伏和棉签,像是打算给她上药。
祁柠讶然。
在,在这儿?!
她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眼,但周围人明明看得分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完全当成若无其事,像是早就习惯似的。
淡定得不行。
搞得自己都还大惊小怪了。
祁柠硬着头皮来到他面前,徐宴清随手拉了张凳子让她坐下,有些旁若无人地蹲在她面前。
修长指尖扭开瓶盖,碘伏的味道萦绕在空中。
他掌心温度也回温,认真又细致地为她涂抹着伤口。
祁柠有点不好意思,耳朵都泛起红。
周围人真当他俩不存在,还接着刚才的话题,祁柠听见程城又有点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弟弟都有哮喘了,姐姐还敢带他来沙漠啊?不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养病吗?”
那个弟弟就是因为哮喘的急性发作导致的心脏骤停。
其实本来只是个轻度哮喘,好好注意点,做好措施,避免过敏原,跟正常人的生活几乎毫无差异。
但问题就在。
弟弟的父母实在是过于担心他了,从小到大就把他当成绝症病人似的,什么事情不让干,什么地方不让去,也不让他跟其他小孩玩,就待着家里养病。
十八年过去了,没有看过世界,没有见证繁华与落败,唯一的记忆就是困在一小方天地里出不去。
看着姐姐可以去徒步沙漠,眼睛亮着的光挡都挡不住。
姐姐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不顾父母的意见带他出来。
初衷是好的,也做好防护措施了,没有人知道会遇见暴雨,没有人想过会遇见意外。
但意外就是这么来了。
好像更加验证了那弟弟只能好好待在家里养病似的。
哪里都不去了最好了。
祁柠抿着唇,声音低了起来,“那得有多少遗憾啊。”
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
徐宴清的动作几乎顿了下。
祁柠低着头,思绪完全沉浸,看着自己的掌心,低着声,又完整地说了一遍:“如果总是担心没有发生的事,人生得有多少遗憾啊。”
久久无言。
程城先叹了声:“也是,弟弟估计也是被逼急了。”
小鱼似乎感同身受,眼里泛着泪光:“我以前从来不敢穿裙子从来不敢化妆,我家里人都说我黑,说我不配,我总是担心别人也会这么认为。”
萱萱摸着她的头:“没有,你穿裙子很漂亮的。”
贺如山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摸着头憨憨笑了声:“俺,俺也觉得漂亮。”
众人都笑起来。
时间在交谈中渐渐过去,夜色渐渐深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睡意都渐渐涌了上来。
药也快上好了,徐宴清站直身体,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药箱,温和地对祁柠说:“早点睡。”
祁柠张了张嘴巴,想喊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嗯。”他这么应,也说,“晚安。”
房车里面灯关了,周遭黑暗一片,又安静,祁柠不太能睡着,开着手电筒,摸黑着去看自己的膝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涌起今晚在暴雨中拥抱的画面,还要他给自己上药的画面。
像电影一样。
慢动作的回放。
她脸色发烫,倏忽将被子拉过头顶,盖着微微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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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瞬即变,昨晚还是暴雨,今早太阳就出来了,但没之前那么晒,气温降了几度。
沙子被雨水浸得硬实,好走很多。
但这对祁柠来说也算不上庆幸,她早上起床发现自己膝盖更肿了,片状瘀斑瘀在膝盖关节处,走一步都觉得疼。
她深叹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腿费劲往前走,小脸皱成一团。
后面的人盯着她都觉得心疼,萱萱跑到他身边:“别硬撑了,柠柠,就只剩下几公里而已,坐房车过去了。”
祁柠看了眼远方的路,她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前面这么难的路都熬过来了,总不能在末尾的一段里前功尽弃。
这会让她有种自己没走到沙漠终点的感觉。
祁柠擦了擦汗,坚持着摇摇头:“我能走完。”
萱萱还想说些什么,余光里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她识趣地闭上了嘴,轻咳了声,留下给他们两个的空间。
男人瘦高身形在眼前落下重重阴影,祁柠脊背绷紧,指尖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紧张得攥着衣角。
他就这么站在眼前不说话,行为上的意思却再也明显不过。
这几天确实有点得寸进尺,但祁柠还没大胆到在摄像机让他背,话都不利索了:“录、录节目呢。”
徐宴清还没应,周围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画面忽然变得戏剧性起来,小鱼应声而倒,萱萱惊呼一声。
程城从天而降,并且夸张地比划:“啊!小鱼!你摔倒了啊?什么?你走不动了?没事,万事喊程城,我来背你!”
萱萱鼓掌:“程城,你真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小鱼感动:“谢谢谢谢。”
这演技也太尴尬了点。
像密谋了很久一样。
祁柠:“……”
她下意识看了眼摄像机大哥,大哥避开她的视线,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