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人都刚洗完澡,身上热得不像话,现在又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祁柠昏沉的大脑渐渐回神,心脏也极快地跳起来,她目光无处安放,但又真的看不懂他在草稿纸上写出来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视线不自主移到他握着笔的手上。
能弹吉他的手都很好看,手指骨节分明,白得很有骨感,祁柠觉得自己看他这双手估计都能看个把小时。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忽然停顿了会,然后把笔一丢,声音喃喃地从头顶落下来:“算了,写不下去。”
“……”
一会说她不在没有灵感,一会又说她在写不下去。
祁柠无语地转头,徐宴清顺势俯身,微低着头亲她的唇。
他的吻总是来得很突然,而且他很喜欢捏她的耳垂,祁柠自己也不争气,被捏一下齿关就不自觉地睁开,主动得就好像他的舌头不探进来都觉得说不过去。
地暖运行的时候没有声音,温度却逐步攀升,柔和昏黄的光晕照亮一小片天地。
茶几上的草稿纸变得更加凌乱,桌腿移了位置,祁柠后背抵着地毯。
混沌朦胧中,刚才本来就没绑紧的黑色风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到了一边,底下很空,却不觉得凉,浑身都很烫。
徐宴清亲她的眼睛,亲她的耳朵,一路亲到锁骨,最后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瞧她。
房间温度越来越高,两人气息紊乱。
祁柠在他眼睛里看见衣衫凌乱的自己,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衬衫袖扣扯开两颗,目光直勾勾地望下来。
好像,有点,过线了。
他再度倾身下来。
祁柠睫毛颤了颤,忍不住闭上眼睛,他却只是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的,玩味地调侃她:“还舍不得起来?”
祁柠真得很难想象,为什么可以有人笑得意味深长,说话又坦荡地在她耳边又补一句——
“这么想跟我睡?”
祁柠又羞又恼,指尖抵着他胸膛把人推开,脸色通红地坐起身把自己的衬衫袖口一个一个地扣好。
徐宴清低声笑,地上捞起黑色风衣披到她肩上,自己也站起身:“穿好,别着凉了。”
祁柠把自己裹得严实,瞅他一眼:“你去哪?”
“去洗澡。”
不是才刚洗过吗,怎么又要洗?
祁柠纳闷地嘀咕了几句,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僵。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甚至留宿的时候就做好了会发生什么的心理准备。但是刚才他那么调侃她,还以为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祁柠脸色憋得通红,脸也热辣辣的,她抓过一旁沙发的抱枕盖住脸。
视觉被遮挡,浴室里的水声变得格外明显,感觉洗的有点久了,男生不都是洗很快的吗?
祁柠耳根发麻,仰起头心烦意乱地拿起徐宴清的铅笔,在他的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终于开了,祁柠脊背瞬间绷紧,强装镇定还显挺专业似地画出个五线谱。
徐宴清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在她面前停下,懒声问了句:“写什么?”
声音还挺平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帮,帮你写歌。”祁柠不敢抬头。
徐宴清笑了声,看着她在纸上的鬼画符,不怎么走心地夸了句:“很有天赋。”
“……”
他只待了一会又走到电视机下的抽屉里找什么东西,他不在身边,压迫感没那么强了,祁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见他喊。
“小姑娘,过来。”
祁柠一惊:“干、干嘛?”
“吹不吹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宴清的吻总是来得太突然了,祁柠总感觉他上一秒明明还是正常的对话,下一秒就要抓着她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有点下意识的、欲盖弥彰地后退了一步。
徐宴清笑出声,直白道:“放心,不亲你。”
他将吹风机电源插好,呼呼声响起:“不想再洗一次了。”
祁柠觉得人纯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比如现在。
她真的不想听懂啊啊啊啊!!!
祁柠羞耻这几分钟,徐宴清都快把自己头发吹干了,瞧见小姑娘还紧张得要死的模样,他悠悠调低档位:“怎么?湿着头发,今晚不打算睡了?”
“睡、睡。”祁柠说完才感觉这段话怎么还挺有歧义,猛地拍了拍脸,强装淡定地走到他身前。
徐宴清腿勾了张椅子让过来:“坐。”
祁柠刚坐下,热风便从后颈吹过来。
他吹头发很有一手,先从小档开始慢慢往上调,发尾吹到发尖,吹风机再拉开点距离,让剩余的热气烘干发顶。
他动作很熟稔,祁柠原本觉得这是平时照顾妹妹给练出来的,但眼前这人,挺会亲挺会调情的,情绪又缓和得很快,这么一结合起来,她眨了眨眼,语出惊人道:“徐宴清,你以前该不会真的被富婆包养过吧?”
徐宴清差点没拿稳吹风机,反手一扒啦她脑袋:“想什么呢你。”
“就感觉嘛。”祁柠说,“要不你就谈过很多次恋爱。”
“我倒是想,就是没人要。”
“你不要把我当小孩骗。”祁柠诚恳道,“你自己摸摸良心说,你这句话有点信服力吗?”
热风还在不断温柔地吹,徐宴清笑了声,修长指尖穿过她乌黑的发丝,眼眸垂下:“真没谈过。”
“为什么啊。”祁柠小声问,“为什么不谈啊?”
徐宴清想了想,还是坦白说:“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我爸对我的影响挺大的,确实不敢谈,也不想耽误人姑娘,更何况莺莺情况又挺糟糕的,担心找个女朋友会对她不好,一直没那想法。”
“那几年都挺忙的,忙到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也确实没遇到合适的,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数的,现在想想——”
吹风机停下来,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