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的酒呢?快点拿上来,拿上来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见李云兴没有反应,离戏台最远的一人,大声向李云兴喊道。 店小二见状慌忙迎了上去,又不敢告诉他们这是当朝太子,只得赔着笑脸,“公子,您稍等,最好的酒马上就到。” 说罢转身便要去吩咐下人准备,两边都是爷,他两边都得罪不起。 李云兴扫视了一圈,众人或许已经喝了半日,又或是从昨夜就未离开过。 即使在两面通透的顶层平台,那浓郁的酒臭味也让人忍不住皱眉。 满地的酒壶,光是那九酝春酒就有几十坛,一日便能用上几千两银子,这宁家出手还真是阔绰。 终于,离李云兴最近的一人发现了他的到来。 又见身边跟着小二,眼神上下打量着,看这穿衣打扮倒是不俗,莫非又是哪个富家弟子? “来者何人?”那人主动问道。 李云兴微微一挑眉,看着满地的醉鬼,眼神中的厌恶只多不少。 小二此时正想代为告知,却因为李云兴一个勿动的手势噤了声。 他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反而发起了一个提议。 “听说你们在玩一个君子之争的射艺,在下虽然射艺不佳,但精通诗词,想与诸位讨教一番。” “嚯,精通诗词?我们堂堂互市监之子宁罡公子在此,你竟然还如此嚣张?” 李云兴勾唇一笑,“什么宁刚宁折,从来没听过。” 那人兀然拍案而起,这是个给宁罡表忠心的好机会。 有了李云兴这种送上门的刺头,他正好可以表现表现。 “凭什么我们要跟你比,你算什么东西?来人……” “程郑!不必如此。”宁罡制止了他。 原来那人叫程郑,李云兴暗暗想了一下,程郑这名字他并不陌生。 似乎是益州有名的冶铸商人,专门做贩卖青铜器具到匈奴、西域的营生。 有些东西在武朝不算什么稀罕物时,但转手到了蛮夷之地,身价就能翻几倍。 难怪会像哈巴狗一样舔着宁罡。 这宁罡的父亲宁瀚宇管的是商船水路,铁器这种重物如果用轮车运送,恐怕运到西域,马都要累死不少。 水运反而是最方便的,宁瀚宇能给他们行方便,自然利润也就更足。 宁罡招了招手,命人给李云兴单独准备了一张桌子,“来者便是客,宁某愿意奉陪。” 不愧是互市监之子,油滑程度非同一般,李云兴在心中对宁罡有些刮目相看。 台上的戏剧落幕后,几名戏子见在场几位似乎无心再观戏,便直接停了下来。 李云兴既没有坐,也没有喝酒,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 这些陪客似乎都不是朝中的人,看来宁瀚宇身为互市监,不便出面,便由宁罡与这些富商往来,从中榨取油水。 “君子之争,敢还是不敢?”李云兴再次发问。 若是论射艺,李云兴或许是没有对方精湛。 但这武朝的“君子之争”并非单纯地比射艺,通常二人执酒,以某物为题,吟诗作赋。 七步以后将酒壶抛向空中,谁先作出诗来,谁就有优先射箭的权利。 “有何不敢!” 程郑看不惯李云兴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只是这酒确实够烈,让他甚至忍不住踉跄了两下。 这一举动也惹得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哈哈大笑,“程公子,你行不行啊?到时候可别丢脸。” 程郑脸上有些挂不住,“齐兄,这事你别管!他敢冒犯宁公子,就是不给我程郑面子。” 回过头来,程郑问李云兴,“这只比射艺多无聊,不如下点赌注如何?” 这倒是正合了李云兴的心意。 “那便以命为赌注。”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众人虽都是商贾巨贾,却鲜少有人舍得用命赌输赢。 这种玩法简直是在豪赌! 片刻的沉默后,有人出声劝诫道,“小赌怡情,这位公子面生,倒也不用如此冒进。” 李云兴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眉一竖。 “怎么,都不敢?还是说你们的射艺不过平平,仗着自己有几两银子便在这装腔作势,怕输?” 一言激起众怒,他们断定这人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偏偏还有几名美姬小厮在一旁,若是不应多有些认怂。 “比就比!”程郑拍案站起。 李云兴双臂环抱,眼带挑衅。 迅速店小二帮着将台子搭好,两人站于两侧,身后的箭囊中各有十支箭。 一句诗可用一支箭,十支箭便是十句。 若是均未射中,那边算作平局。 这一场以命为赌局的争斗,同样也引来了百戏楼不少人的围观。 “听说楼上要举办以命为注的赌局,我们快上去看看!” “真的吗?谁敢这么赌?” “不知道,听说是个不认识的公子哥,跟有名的富商程郑下赌的。” “那我们快去看看。” 这下百戏楼的老板可乐开了花,没想到一时间竟有这么多人涌来。 而楼下,廉寄柔本坐在楼外茶肆等着李云兴,毕竟是她带君出巡,即便心中不快,也未曾离开。 见这么多人突然跑向百戏楼,疑惑的跟了上去。 一听到这赌局,她便猜到,“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