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本想怒斥对方血口喷人。 但李云兴却抬了抬手,不准他辩驳。 “马大人,本宫想听听,杨少卿的原话是怎么说的?”李云兴问道。 这下马云骢抓住了发挥的时机,大肆渲染起来:“启奏太子殿下,微臣提出拨款一事后,杨廷和就直接给我否了。” “他说太子殿下没经验,不懂如何处理政事,若是他不给太子看着,太子容易上当受骗。” “放屁!”杨廷和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那种混账话?” “你有没有说过,你心里清楚!”马云骢说话言之凿凿。 李云兴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一下。 明显的挑拨之语,李云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光看二人的穿着就能知晓。 马云骢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官职,外穿着朝服,内里的中衣却是上好的丝绸锦缎,再看那双官靴也是名贵的贡品。 而杨廷和则是一件普通的青衫,外加一条素色长裤。 虽然同样穿着官服,可从二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就能知道,二者根本不是同一层次。 即便杨廷和会在背后说一些难听的话,也不是马云骢说得那般不堪。 李云兴淡淡地扫视马云骢一眼。 只见其满脸堆笑,看向杨廷和的目光充满戏谑与嘲讽。 李云兴收回目光,对杨廷和问道:“杨少卿,你可知错。” 杨廷和咬牙切齿地说:“太子殿下,微臣无罪。” 李云兴挥了挥袖子,面上露出几分倦意:“既然杨少卿没有错,马大人也觉得自己无错。” “那本宫看你们如此忠心,各赏十五大板,即可行刑。” 杨廷和满眼讶异,胸中更是有抑制不住的情绪将要涌出。 当初太子将他提拔到朝廷,命他为司农寺少卿,本以为是 对他的恩遇和信任。 谁知太子如今面对区区八品官员的诬陷,竟然置若罔闻,还要罚他板子。 莫非自己信错了人? 早知如此,不如一辈子就守在自己的一方郡县。 另一边,马云骢更是惊骇不已,“太子殿下!为何下官也要受刑啊?下官从未对太子殿下您不敬!” 李云兴冷漠地望了他一眼,说道:“你没做错?如今是什么局势,你开口就要几十万银子修葺皇陵,安的是何居心?” “这都是皇上……”马云骢怔住了。 “武皇还没驾崩,你就处心积虑要谋划他的身后事,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其他居心?” 李云兴这倒打一耙,让马云骢哑口无言。 他张口结舌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微臣冤枉……” 李云兴冷哼一声:“冤不冤枉你心中应该清楚。” 说罢,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二人拖出去,执行杖责!” 东宫殿外,二人正在受刑。 杨廷和一言不发,双手用力抠着条凳,满眼憋得血红,都不愿发出一声求饶。 反观马云骢,痛呼连连,哀嚎声响彻整个东宫。 李云兴就坐在殿内,双眼盯着杨廷和,他今日就要打到杨廷和服气。 之前杨廷和一直在地方郡守,头上又有苏天洋这等旷世贪官。 说话行事风格方面,难免有些强硬。 对李云兴来说,他可以接受杨廷和做事过于死板,虽然看似不知变通。但对管理司农寺这等财政的机构而言,便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但是没想到杨廷和这脾气,就连对着他都未曾收敛。 方才竟敢在他面前直接大谈为君之道,简直是狂妄至极! 李云兴决定要敲打一番这家伙,杨廷和可以对其他权臣尖锐,但自己是未来的君主,由不得他放肆! 片刻后,马云骢的惨叫声渐渐停止。 他低垂着脑袋,被两个侍卫架起离开。 “带马大人去太医令,派太医给他瞧瞧伤口,别伤了筋骨。”李云兴淡淡地吩咐道。 马云骢顿时松了口气,忙谢道:“多谢殿下恩典,下官告退。” 侍卫躬身带着马云骢退了下去。 这一次虽然自己挨了打,但是至少杨廷和也被自己拽下了水。 何况太子还安排太医亲自诊治,马云骢见杨廷和还趴在条凳上,无人敢去扶起,心中更是万分得意。 “哼。”冷哼一声,走出了东宫。 虽然修葺皇陵一事被太子拦了,但自己日后也有了由头,等到武皇苏醒,再找机会参太子一本。 这么想着,马云骢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杨廷和依旧趴在那儿动弹不得。刚才他被人搀扶了两次,都被李云兴喝止了。 李云兴说他骨头硬,十五大板也无事,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帮忙。 杨廷和只能认了,自己慢慢从凳子上撑着直起身子。 李云兴这才看向杨廷和:“杨少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子殿下,下官想回去继续做一方郡守。” 一听到这,李云兴更是恼火,“看来本宫方才十五大板是打少了。” 杨廷和依旧沉默不语。 骨子里生出来的倔强,让他宁可受辱,也不愿屈服。 “来人!”李云兴厉喝一声,“继续给杨少卿加板子,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杨廷和猛地抬眸瞪向李云兴,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