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未完全亮,距离夏决明死去已经过了十个时辰。 突然东宫之内,李云兴的贴身太监半夜通传,称太医令白芥子有急事求见。 李云兴皱眉,太医令的人为何深夜来访?偏偏还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刻。 其实侍卫一开始也并不想通传,毕竟这已过了丑时,若是惊扰了太子休息,他们也担心自己脑袋搬家。 但白芥子说是他有关于行刺案的重要线索,若是贻误了时机,他们都担待不起。 见白芥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侍卫也不敢隐瞒,只得将消息递进了东宫之中。 好在今夜整个皇宫都不太平,连一向休息很好的太子殿下都还未熄灯。 “让他候着。” 李云兴抹了抹脸,将浑身的疲乏抹去。 有人敢在皇宫里行刺,就有可能在后宫其他妃嫔的宫室、寝殿之类的地方,或许就潜伏着凶手! 李云兴的警惕心提高了一层。 他不知道凶手是否会选择在夜深人静时偷袭,也不知道凶手是否有能力躲避禁卫军的搜查。 因此,他整夜都不敢入睡,担心给人可趁之机。 见到李云兴满脸倦容的走进了,白芥子连忙向他行了一个礼。 “微臣白芥子,参见皇子殿下。” 李云兴掠过他直接坐到椅子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 白芥子心里苦笑,但面上却不显。 “微臣刚才在几人的尸首中发现了异常,所以马上前来向太子殿下禀报。” 李云兴闻言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异常?” “这几人是东宫的禁军……”白芥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云兴狠戾的目光逼停,吓得他不自觉哆嗦了下。 “说重点!” “其中一人乃是太监。” 李云兴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白芥子连忙解释道:“这几具尸体中烧毁得严重的是最上层的一具尸体,下官觉得蹊跷,便让人将尸首进行了检验,最后发现这具尸体乃阉人。” 李云兴的脸色越发难看。 阉人?! 都城禁卫军隶属武官,为了保证皇城安危,未作净身处置,而太子府也是如此。 所以,太子府里的禁军也不可能是太监! 白芥子继续说道:“所以下官大胆推测,实行刺杀之事的乃是禁军之一,完成杀人任务之后乔装成了太监宦官逃脱了!” 听到这句话,李云兴的神色变幻不定。 若真是如此,那搜查起来目标就明确了许多。 “除此之外,下官怀疑,太子殿下身边定有奸细。” 李云兴的神色愈发阴沉,“你是作何推测的?” 白芥子继续分析道:“因为本宫进行尸检之后发现,几具尸首的伤口深浅,用力方向完全不同,某种角度上可以判断至少是两人以上。” “一人可以乔装打扮,那另一人……” 白芥子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相信李云聪不笨,自然能懂。 “你先回去,此事核查无误,本宫将有重赏!” 白芥子微微一笑,眼神中皆是精明,“谢过皇子殿下,那下官告退了。”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待白芥子离开之后,李云兴的面色渐渐扭曲。 他忽然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在桌案之上。桌案晃动了几下,上面的茶盏纷纷掉落在地。 “啪嗒啪嗒”几声脆响,上好的青花瓷器便摔成粉碎。 “来人!”李云兴厉喝。 如今东宫大多数禁卫军都已外派肃清后宫,仅剩的几个守在殿门外,闻声立即跑了进来。 “皇子殿下!” 李云兴的眸光凌冽冰寒,透着嗜血残酷,他盯着领头的禁军,“本宫命令你,马上去召集所有禁军在午门候着,本宫要在午门问斩!” “是!”禁军也不敢多说。 如今李云兴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怖,他们也只能照办。 午门,原本是用于审讯犯错之人,抑或是公然造反者用的。 此时正值三更天,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巡逻经过的士兵,再没有一丝人影。 寅时三刻,午门紧闭。 三千名禁军就站在午门之内,无人敢动,甚至连喘气都不曾粗重过。 这次行刑,是太子亲自执刑,所以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敢懈怠。 卯时天刚亮,李云兴准时来到了午门外。 他身穿玄紫色蟒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面色凛然。 李云兴负手而立,站在三千禁军之前,威风赫赫。 当李云兴出现时,三千禁军齐刷刷跪倒。 “恭迎太子殿下驾临!” 李云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他扫视一圈,沉声说道:“今日,本宫便在此问斩叛逆!” 他的语气淡漠疏离,三千禁军默契的噤了声。 “来人,将他带上来。” 片刻,便有几名太监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男人走近。 此人双手反绑在背后,被拖拽间发出痛苦低吟。 待他抬起头时,所有禁军俱是吃惊非小。 “这不是娄卫伯娄统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