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卿与宁瀚宇联手,的确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 但是对于眼下的局势而言,他们需要更具体的针对策略。 能够将太子扳倒,这无疑意味着他们在朝中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宁大人,你若是有什么消息就别藏私了,全部都说出来吧!” 韩义海最先忍不住,这既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宁瀚宇没必要再对这些事遮遮掩掩的了。 但,宁瀚宇其实心中是极看不上韩义海的,不仅是他,或许武朝的文武百官中都有这样的歧视。 文官看不惯武将一身匹夫之气,有勇无谋只会喊打喊杀,完全不用脑子思考。 武将看不惯文官每日之乎者也,文绉绉的做派,觉得那样的人和书呆子差不多,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要整天装模作样,让他们这些粗鄙武夫看到了心里就膈应得慌。 总之,双方虽然明争暗斗了几十年,却始终没有办法真正的融合成为同一个阵营。 所以,宁瀚宇看向韩义海的眼神,多是有些轻蔑。 不过此刻,两人处境相当,宁瀚宇也懒得与之计较。 宁瀚宇微眯起眼眸,沉声道:“韩少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知道吗?” 韩义海皱眉,冷哼一声,道:“好,那就请宁大人赶紧给出一个可行之计,如今武皇昏迷不醒,太子又咄咄逼人,咱们已经耽搁不起了。” “不错,宁大人,现在可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 “我等都等着呢!你就别卖关子了。”千岳山也急急催促道。 众人纷纷表态,催促宁瀚宇拿主意,毕竟,他们可没有时间陪着宁瀚宇玩捉迷藏。 宁瀚宇环视周遭的众位同僚,缓缓地道:“诸位稍安勿躁,你们可知道黄河漕运因何而生?” 韩义海抢先回答,“自然知道,当时关东的粮食需要沿渭水逆流而上漕运到都城,要运到都城大概需要用六个月左右,因水路全程大约九百多里,途中还有许多难行的地方。” “而后,为了方便漕运的运输,减少人力兵卒的投入,朝廷动员兵卒数万人开凿漕渠,从都城开一条渠引渭水沿南山而下。历时三年完工,通水后,用来漕运,直到黄河共三百多里,是一条直道,容易行船,可使漕船三个月运到都城。” 听罢,宁瀚宇微微颔首,“束清灵的船队正是沿着这条渠一路南下,她想去徐州,接应来自扬州的粮食,而后驱船一路返回都城。” 扬州的粮食? 听到这个,柳仲卿面色沉了下来。 据他的消息来报,太子殿下已经下令,让昭阳王前往扬州护送粮食走陆路运到荆州,用以赈灾。 他还派了一队亲卫全程护送,以免被太子埋下的陷阱所伤害。 但是太子竟然又另外派了束清灵的船队南下,莫非是…… 柳仲卿越想越心惊,他抬头看着宁瀚宇,问道:“宁大人,束清灵的船队是多久之前出发的,船上可有装着何物?” 这便是宁瀚宇要将此事单独提出来的原因。 “上面没有放任何货物。”宁瀚宇回道。 韩义海等人没有明白,不过是一艘空船而已,又能代表什么? 但是柳仲卿却不如他们这般乐观。 太子派了空船的船队出发,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本来这艘船就不是用来装货物的,是用来装武器和士兵的。 武朝虽有漕运码头,但是在河运管理上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尤其是像黄河、淮河等长江以及长江以北的区域,更是不受任何监督。 所以这条河运,并不算很严密。 很有可能,太子故意设计让束清灵的船队离开都城,然后借由水路,将满载将士转移到别处,再伺机伏击。 二是这艘船之所以空载,是为了运送东西回京。 南下到徐州,可接应来自扬州的粮食。 那昭阳王被派去扬州就是一个陷阱,他护送的可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粮食,借此由头治昭阳王治理不力之罪! 不管怎么样,这一趟行程都凶险异常! 柳仲卿面露凝重,李云兴还真是背着他干了不少事。 宁瀚宇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人蠢,柳仲卿是个精明的狐狸,自然会懂得利害关系,只需要等待结果即可。 “柳大人,下官将消息送到,之后的事下官乃一介文臣,不便再参与,就此告辞。” 宁瀚宇向前鞠了一躬,随后告别众人。 看着宁瀚宇的背影,柳仲卿眸光微闪,心中暗忖着宁瀚宇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宁瀚宇背后的势力,或许抱着和柳仲卿一样的想法,不想让太子的势力更加壮大。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阻止束清灵的船队! “柳大人,这宁瀚宇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遭,又走了?”千岳山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仿佛宁瀚宇就是特地来告诉他们,他已经知晓太子的阴谋似的。 柳仲卿微微摇头,道:“宁瀚宇这个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听说民间有不少他的势力。以后与他打交道,你们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可有丝毫松懈。” 众人闻言,纷纷应下。 柳仲卿看向韩义海,“韩少卿,你如今麾下还有多少兵?” 韩义海估摸了一下,“不过两百。” 韩义海有些尴尬,他这点兵马简直是不堪入目。 柳仲卿蹙了蹙眉,却也没有纠结。 此次太子低调行事,定不会派遣重兵跟随护卫,所以他们只要守住黄河岸边即可,若遇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