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云兴出宫,便是要去荆州看看昭阳王的赈灾实情究竟如何。 当然,作为一国太子,他不可能单人出行,路途遥远,其危险甚多。 所以李云兴来到了将军府,却在这碰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廉府外,廉寄柔和一陌生男子正在府门外交谈。 可以看出,男子的神情很是激动。 似乎在兴奋地对着廉寄柔说什么。 “廉姑娘,如今朝廷公开以科举制录用贤臣,那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大展身手了。” 李云兴一把走了上去,站在了廉寄柔的身前,阻断二人相见的视线。 “你……”那青衣书生有些生气何人如此冒犯。 抬头一看是李云兴,虽不认识,却也能从穿着中看出其身份不一般。 与这破布青衣一比,自己瞬间黯然失色。 但寒门弟子又怎么会因为区区外表就否认自己的学识和志向呢。 青衣书生立刻拱了拱手,礼貌道,“在下秦墨,敢问阁下是……” 李云兴面无表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名号,还不是你一个小辈配知晓的。” 廉寄柔闻言,立刻上前扯了扯李云兴的袖子,低声提醒道,“殿下,慎言。” 秦墨的脸顿时涨红,显然是气坏了。 李云兴却根本没把他的愤怒放在心上,只是转头看向廉寄柔,“你怎么到这外面来了,早上露重,别寒了身子。” “这位公子,目中无人可不是好品德。”秦墨冷哼一声,对着李云兴嘲讽道,“在下乃是从徐州乡试选上来的秀才,如今来都城准备参加会试,虽不说学富五车,那也至少懂得礼仪廉耻。” “这也是在大街之上,公子就与未出阁的女子如此拉拉扯扯,可是想败坏廉姑娘的清誉?” 李云兴冷眼瞧着面前这个青年书生,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浑身迂腐的读书呆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呆子要跟他讲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李云兴淡淡开口。 “在下想说,廉姑娘如今已经及笈,虽尚未婚嫁,却也已经是女子之躯,不宜与男子亲密靠近,尤其是像你这种不守礼法、行为轻浮之人!”秦墨毫不掩饰自己对李云兴的鄙夷,“若不是廉姑娘拦着,刚刚在下便要教训你这等无礼之人了。” 李云兴微眯着眼睛,眼中划过一抹危险的暗芒。 廉寄柔赶紧挡在了李云兴身前,“秦公子请息怒,这人是小女熟知之人,也并非秦公子说得如此不堪。” 一见廉寄柔帮着说话,秦墨也不好再为难。 反而换上了方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原来是廉姑娘熟悉之人,误会一场,在下唐突了。” 转过头,温润有礼地对着李云兴道歉道,“是在下孟浪了,刚才在下的确鲁莽冲撞了这位兄台,还望见谅。” 说罢又对着廉寄柔拱了拱手。 李云兴看着这突变的画风,嘴角抽搐几分。 这家伙还挺会装啊! “秦公子客气了,是李某鲁莽才对。”李云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刚才秦公子说要考会试?” 秦墨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来应征会试的。” 李云兴眸光闪烁了一下,“哦?听秦公子的语气,似乎是志在必得?” “那是自然。”秦墨傲然道。 “数年以前,在下与廉姑娘有过惊鸿一面,但在下出身悲苦,自知配不上廉姑娘。” “好在太子殿下仁德恩重,今年愿意广开科举,纳寒门士子入朝为官,我这寒窗苦读数十载才没有被浪费,能够有参加科举的机会。” “我绝不辜负太子殿下对我的期待!” “太子殿下仁德善良,是我武朝之福,太子殿下也是我们天下读书人的榜样。”秦墨谦虚道。 李云兴微微一愣,“听你这么说,很是崇拜太子?” 那秦墨像是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看着李云兴,“难道你没有听过太子殿下的名句?” 李云兴笑了笑,他怎么会没听过。 廉寄柔在一旁是越听越尴尬,赶忙岔开了话题:“秦公子,你不是还要准备会试吗?这日子眼看就近了,不如你先回去?” 可是秦墨却激动的很,一提到太子,他恨不得将自己摘抄的太子名句洒在全大街让所有人看。 “不不不,现在不急。太子殿下给考生安排的宅院里面什么都有,而且环境幽静,正适合准备会试。” “再者,我看这位公子虽然身穿华服,却连太子殿下的衣角都碰不到。这样的身份,恐怕不足以参加会试。”秦墨说完,还故意瞥了李云兴一眼。 这个秦墨,还真是牙尖嘴利! 李云兴咬了咬牙,冷笑道,“谁说我的身份不足以参加会试?” “呵呵,这位兄台还是莫要逞强了。我看你身穿华服,想必也是名门之子,但是却连太子的诗句你都不知道,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入科举求功名了吧?” 秦墨是寒门弟子,在李云兴宣布开放科举之前,他只能在地方做个小小的文书。 而令他嫉恨的是,不少官宦子弟,胸中毫无斗墨,却因为出身比他好,便可以入朝为官。 他时常唉声叹气,写下不少感叹命运不公的诗句。 所以,在他看来,李云兴跟那些纨绔子弟别无二致,都是仗着自己出身,仗着家中权势才如此嚣张。 “可惜……”李云兴摇着头笑了笑,没将对方的挑衅放在眼中。 “可惜什么?”秦墨被他的笑容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