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里,戚大少爷一夜未归。 昨晚,戚夫人念叨了自己一晚上眼皮跳得厉害,戚鸣被她烦的睡到了妾室的院子里去。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戚元庆仍未归府。 戚夫人便立刻差人将这个消息送到了戚鸣所在的妾室房中。 戚鸣不耐烦的掀开被子坐起来,表情很是不愉快。 以往,戚元庆是个浪荡的性子,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 或是流连在哪个美人的家中,又或是在酒楼里夜夜笙歌,但都会派人回来送信,不必为他留门。 只是昨晚却渺无音讯,连带着戚鸣也跟着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似的。 三姨太却很是不高兴,这戚鸣平时就来的少,好不容易留宿一晚,这大夫人还大清早就派人来捣乱。 这不是成心跟她作对不成? “老爷~大少爷没事的,他平日里风流惯了,或许是昨日忘了通传,才误了回府的时辰……” 三姨太笑盈盈地劝慰道。 戚鸣冷哼了声:“不知长进的东西,这时候还让我操心!” 三姨太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将戚鸣带着再次躺回床上。 “老爷,不是我说偏心,那小笙也是你的儿子,你都有足足一个月没去看过他了。前几日他在书院里,还因为写了一篇文章,被夫子夸了呢!” 戚元笙是戚鸣的小儿子,年方十三岁,因为是庶出,与戚元庆的待遇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到自己儿子勤学的消息,戚鸣也忍不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真的?那孩子平时少言寡语的,没想到在读书上这么刻苦?” 戚鸣很是高兴,脸上浮现出笑意。 三姨太忙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而且老爷您别忘记了,小笙今年就可以考太学,若是老爷能……” 太学可非一般的书院学堂,而是由皇帝亲授官职之地。 若是戚鸣能帮忙疏通关系,戚元笙也就能进去当个太学生。 虽然是最末等的白丁,但比起普通书院和商铺子弟,身份却已经高了不止一筹。 戚鸣也是个聪明的,顿时就明白了三姨太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后,忽然问道:“如今小笙是在哪个先生名下?” “回老爷的话,小笙目前是在苏夫子门下,明年秋季才开始入学,”三姨太忙答道。 苏夫子,是都城颇具盛名的先生。 戚元庆闻言,略微沉默,“最近要操持科举一事,小笙入太学的事,先……不急。” 想要的越多,就越容易出错。 科举一事举足轻重,戚鸣不想因小失大。 “老爷!你这是要厚此薄彼啊!” 一听对方不同意,三姨太就不乐意了。 “小笙年纪还小,耽误一年而已,于他并没有多少损伤,反倒可以趁机积攒人脉,增加自己的资本。” 三姨太心中忿忿不平,自己平时处处忍让。 没想到,临到入太学这般大事面前,还要为戚元庆让路。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老爷!不好了!” 此时,戚鸣只觉得心中突然如坠冰窖,浑身都凉透了。 他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慌张的管家:“怎么回事?慢点说!” 管家喘息半晌,缓过气来,急促道:“老爷,刚才下人来报,说,说大少爷……大少爷殁了。” “什么?” 戚鸣瞪大了双眼,整个人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三姨太赶紧扶住他:“老爷,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呀!” “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死,你休要胡说,一会儿把老爷气病了,你担得起吗?”三姨太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管家抹了把额上冒出的汗水,颤抖道:“三姨太,是真的,大少爷……真的死了……尸块被下人们收了回来,就放在正厅。” 戚鸣此时只觉得双眼发黑,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三姨太吓坏了,尖叫了几声,连忙让管家喊大夫过来。 “老爷!老爷!您快醒醒啊……” 等到戚鸣悠悠转醒,脑袋疼痛欲裂。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发现自己竟然在书房里,整个戚府上下都是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他挣扎着爬起身,随意抓起件衣服披上,便往外走。 管家见他要走,忙拦住他:“老爷,大夫说你气急攻心,应该好生休养,您不能出去,大夫说……大少爷的死,实在太惨烈了,你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戚鸣根本顾及不了这些,他一把推开管家,急匆匆的向正厅走去。 那个场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戚鸣简直难以置信。 他的儿子竟然……竟然被分成了……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叫声从大厅内冲破屋顶,传遍戚府各个角落。 “是谁做的?究竟是谁敢动我戚鸣的儿子?” 一道愤怒咆哮伴随着巨响传出,震的众人瑟瑟发抖。 戚鸣的眼眶充斥着赤红,满腔恨意与杀意喷薄而出,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魔。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给我说清楚!” 管家扑通跪在地上,哆嗦道:“老爷,是……是太子殿下。” 戚鸣只觉脑海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重复道,声音阴森而低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