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挑了挑眉,看向南意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探究。 “你什么东西竟敢在太子面前胡言乱语,小心我告到皇后娘娘面前,治你的罪,让你全家都赔上性命!” 蒲桃忍不住开口骂道。 皇后娘娘费了大力气弄进来宫里来的女人,刚一见面便倒戈向太子。 这种行径真是恶毒至极。 南意冷哼一声,对蒲桃说的话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她是被家里“千挑万选”送上来的,自己是四房的庶出,皇后娘娘暗中发下召女令的时候。 身为益州知望的父亲,想要讨好皇后,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嫡女,才将自己这个庶出送来了都城。 如今反倒想用抛弃自己的人作为威胁自己的筹码,简直不自量力。 李云兴见南意一脸坦荡,心里颇觉有趣。 “太子面前、东宫之内,你竟还敢对着太子大呼小叫,区区掌事却对太子毫无敬畏,简直狂妄!”南意继续平淡说道。 南意转头看向李云兴,“太子,小女以为,掌掴二十实在太轻,应罚五十,才能彰显东宫规矩,也能警醒世人。” 李云兴的嘴边勾起一丝玩味。 “呵呵……”李云兴笑出声来,笑着说道,“好一个东宫规矩,那就按你说的办。” 蒲桃听罢,顿时慌张地喊道:“太子,你不能……” “闭嘴!”太监进喜喝止了她。 蒲桃浑身颤抖,却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她害怕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盼着皇后娘娘能够及时赶过来救场。 “来人——”李云兴朝外唤了一声。 “在!”守在门口的两名小宦官立即躬身进来。 “听她的。”李云兴指了指一旁的南意,“将蒲桃掌掴五十,丢到掖庭重新学规矩!”李云兴吩咐道。 两名宦官匆匆应了一声是,看到是椒房殿的蒲桃,心中多少有些震惊。 毕竟,这蒲桃可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啊,怎么会…… 可惜他们也没工夫细思,忙不迭地将她拖了出去。 蒲桃吓得瘫软在地上,连声哀嚎求饶。 两名宦官哪里会理她,很快便将她拉扯了起来。 两名宦官的动静引得屋内的其余奴仆侧目。 蒲桃的声音渐渐远离,最终消失不闻。 南意垂眸敛息,等到屋子安静下来,方才缓缓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如今是杀是剐,南意悉听尊便。” 说话间,她昂首挺胸,脊背挺拔如松。 李云兴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缓步踱到南意跟前,低头凑近她耳畔。 “南意姑娘,你这般刚强果决,真是越来越合本宫的胃口了。” 南意不傻,太子殿下是何等高贵的人物,怎么会因为她一两句话就轻易相信。 说是由她的意思来处置蒲桃,不过是为了给皇后一些教训。 假借自己的手来打皇后的脸,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了。 见对方也是极为精明,李云兴便不再掩饰,挥挥手,遣退了其他人,独独留了她在屋内。 屋内的沉香袅袅上升,似乎让李云兴的面目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李云兴微眯着狭长的凤眼,似乎想从南意的表情变化中揣度她的心思。 “你可知本宫为何选中了你?” 南意勾了勾嘴唇,很是自嘲,“大概是看中了南意,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吧。” 她说完,抬眸看向李云兴,目光坚定而坦诚。 “太子殿下,小女虽然出生不高,但也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能给太子殿下的大业献上助力,便算不上枉死。” 李云兴怔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 “好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得好,说得妙啊!” 南意抿着嘴角,面色仍旧冷峻。 李云兴突然收住了笑声,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深沉。 “你可知道,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是洪水猛兽,本宫亦是。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本宫会把你吞吃腹中吗?” 李云兴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带着某种莫名的蛊惑力量。 “不怕。”南意抬眸看向他,神情坦然镇定。 “你其实大可以求赏,本宫将你送回益州的家,也不是不可能。”李云兴接着道。 南意摇了摇头,神情淡漠:“小女不愿意回去,能被送出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里不是我的家。何况,今日我已经将皇后娘娘得罪了,若是离开皇宫恐怕连都城都还未出去,就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前后都是死路,不如搏一把,拼一条活路。” 南意说这番话时,眼神格外澄澈透亮。神色坦然,仿佛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李云兴看着她的模样,竟是有些移不开视线。 半晌,他忽然伸出手抚摸着南意的脸颊,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慢慢往下滑落。 “好,就冲你这份胆识,你可以来东宫当差,但是本宫有个三不原则,你可能遵守?” 南意点了点头,“请太子殿下明示。” “第一,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更加不许问的别问。” 李云兴说完,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小女记下了。”南意垂眸说道。 “第二,本宫若是让你做什么,尽管去做,不需顾忌太多。” 李云兴没有一口气讲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