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的表情越加嚣张起来。 此时若是太子出现了一丝的畏惧或者思虑,就会被这些将士们抓住。 李云兴要来东南大营立威,要布下自己的暗子。 就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绝非政治傀儡,也不怕与柳家为敌。 思及此处,李云兴反而转过头,扫视了一圈东南大营的将士,将他们脸上的不忿、恐惧都刻进眼里。 最终沉声问道,“怎么?柳辰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 李云兴扬起脑袋,趾高气昂地望着众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柳十三想要上前,却又碍于方才的命令,将眼神转向柳仲卿,期望对方能够解围。 可是柳仲卿只是沉默着,眉头紧皱,脸色阴晴不定,一句话也没说。 袖中的手轻轻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动。 在烈日骄阳下,如同将柳十三放在火上炙烤,收到柳仲卿的命令之后,他也只是抹了一把脸,将汗水与愤怒一并抹去,随即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你们都不懂规矩,那本太子今儿就好好给你们讲讲什么叫规矩!”李云兴眯了眯眸子,嘴角带笑,缓步走到柳辰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柳辰。 李云兴扫视一圈,见没人敢吱声,便继续说道:“柳将军如今犯了军法,按律当斩!” 说完,他一招手,身后的禁卫军齐刷刷亮出长剑,剑尖直指地上的柳辰。 看见这一幕,东南大营的将士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没想到太子会这般狠心,竟然要取柳辰首级!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柳仲卿双手捏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立刻扑上去阻拦,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克制,否则柳家的前程危矣! 柳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腔里喷涌的怒火,他的瞳孔微缩,死死盯着眼前的李云兴。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输掉,否则他将身败名裂! 柳仲卿自然也看得清局势,太子为何敢如此,要的就是柳辰一个态度。 一个俯首称臣,奉他为尊的态度。 李云兴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他就喜欢看别人求饶的场景。 尤其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将领,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像狗一样跪拜祈求。 可如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柳仲卿不希望被太子抓住把柄,更害怕惹恼皇帝,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子殿下,我们家辰儿镇守东南多年,期间从未发生过地方乱政,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殿下网开一面,饶他性命吧。” 柳仲卿的语速很快,几乎用尽全力才说完,并且还低垂着头颅,不愿与太子对视。 “呵!”李云兴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头看柳仲卿。 “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将军不过是个儿童稚子,自己犯了错竟还需要柳大人亲自开口替他求情?真不知道这是柳将军的幸运还是不幸。” “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会说本宫欺负你们柳家父子两位?这样的话,恐怕武皇陛下听到了也要觉得本宫心肠歹毒了吧?” 李云兴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太子分明是在拿武皇来压他们。 若是他们敢反驳,武皇就有足够的理由降罪于他们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柳辰慢慢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然换了一番神情。 只见他缓缓爬起来,对李云兴说道:“末将听凭殿下处置。”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他们都以为柳辰会拒不认罪。 谁知柳辰竟然主动认罪,而且态度谦逊,毫无怨言。 他俯瞰着柳辰,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在审判一个罪臣,语调傲慢:“本太子听闻,军法处置违背军规者,可当众斩杀。本太子今日就破例一次,让柳将军当众谢罪!”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禁卫军立马将锋利的宝剑架在柳辰脖颈上。 随即只听一声闷哼,柳辰的脖颈上瞬间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下来,触目惊心。 “将军……” 柳仲卿与东南大营的将士们被这突变吓呆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太子会这么残暴,说杀就杀! 但这一剑并非直接取柳辰的性命。 柳辰知道,这刀口再陷进去半寸,自己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可太子偏偏没有,说明他是有一线生机的。 但这也是李云兴给他的一次警告,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自视甚高。 柳辰强忍着剧痛和喉咙里蔓延开来的腥甜,他死死瞪着面无表情的李云兴,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子殿下,臣……臣知错,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禁卫军拔剑只是一次试探,在李云兴的示意下,他们并没有将这一剑直接划破对方的喉管,而是留了一线生机。 因此,虽然割伤了对方的脖颈,可是柳辰仍旧没有失去性命。只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对李云兴来说,比起杀了柳辰,更重要的是立威。 他知道柳辰号令东南大营已久,若是不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恐怕自己就算来慰劳三军,最终也只会变成柳家父子的作秀场。 李云兴何时又会做这种替人做嫁衣之事? 所以他要借助这次机会,彻底将柳家踩在脚底下,永世翻不了身! 李云兴勾起唇角,随后对旁边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将剑收回去。 李云兴瞥了柳辰一眼,淡漠地说:“算你识相。” 就算柳家识相,没有因为性命危难之际便让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