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继续说道。 “太子是贵人,吃的是山珍海味,哪里懂得我们这些普通士兵的辛酸,粮草不够,他们吃不饱,只得采些野草充饥,太子该不会连此事都要责罚吧?” 李云兴扫了一眼,进喜立刻上前,从锅中拿出剩余的野菜递到柳春面前。 “这是谁挖的野菜?又是谁递给你的?你认得这野菜吗?知道有毒吗?” 柳春下意识向后缩,皱着眉头,想要离那野菜远一点。 “我不记得是谁挖的了,我不认得这野菜,也不知道有毒,若我知道野菜有毒,自然不会煮给士兵们喝。” 李云兴看她还嘴硬,叫进喜将人摁住,硬是将野菜塞进了她的嘴里。 柳春自然拼命的反抗,她知道这些野菜都有轻微毒性,只是用水煮开喝了一点,可导致上吐下泻,但若是食用如此大的剂量,是可以毒死人的。 她不肯吃,只是她一个瘦弱女子,哪里挣脱的了进喜的手。 周围人见状,想要上去帮忙,但李云兴身后的禁军护卫齐齐上前,将这些人全部恐吓了下去。 于是柳春嘴里塞满了野菜,想要吐出,却被进喜紧紧的堵住嘴。 可能在刚才挣扎的时候她不小心咽进去几口野菜,这野菜中毒性来的极其快,她已经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不甚清楚,就在此时李云兴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仿佛恶魔一般。 “你不认得这野菜,又是你自己亲自煮的汤,自然不能浪费了,将剩下的野菜和汤全部给我灌进去,灌到她什么时候想说为止。” 柳春即便意识模糊,但也听清了李云兴的话,这分明就是要杀人,她瞪大眼睛,在心中呼唤着柳辰的名字,毕竟此时只有大将军可以救她。 也幸好柳辰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察觉到异常之后,立刻带着士兵赶了过来,见状,立刻喝止进喜。 可进喜是李云兴的人,哪里会听柳辰的话,仍旧死死的捂住柳春的嘴,不让她将嘴里的野菜吐出来。 柳辰只得看向李云兴。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柳春只是一个小小厨娘,未曾惹到太子。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太子就不怕众人说您欺辱普通百姓?” 李云兴冷哼一声,他何曾在意过天下人怎么看? “柳辰,我怀疑你这东南大军效忠的压根不是我武朝。” 柳辰愣了一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太子殿下误会了,之前我确实有延误军机之责,但我也与你解释清楚,你该罚的也罚了。如今大军北上,正是我东南大军对武朝效忠之举,您为什么这样污蔑我们?” 李云兴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在武朝百姓如此危急的情况,你这厨娘竟然暗中投毒,害得大军不得继续拔营启程北上,此等歹毒心思,你还阻拦我教训她,你是何居心?” 柳春已被呛得满脸泪水,听到此话,急忙摇头。 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因为剧烈挣扎,又咽进去两根野草。 她只觉得浑身都发起痒来,而且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眼看着她似乎要如其他士兵一样开始上吐下泻了。 可如今,她人还被控制着,根本没有办法跑去茅房,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不要有事。 柳辰本来是想要找李云兴的,麻烦谁曾料到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立刻慌张起来。 “你不要胡说,我在来之前已听过此事,这只是士兵一时不察,本想用野草充饥,没想到拔了毒草,与柳春有何干系?” 李云兴指着那口铁锅,又指了指柳春现在挣扎的模样。 “那些士兵喝了此汤,也只是有轻微的上吐下泻,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却并未伤了身体,这厨娘应当知道这汤绝对不致命,可此时却如此奋力挣扎,仿佛在挣扎求生一般,说明她知道汤虽不致命,但是其中的野草若是吃了危急还是会危及性命的。” 柳春听到此话,惊讶到一时间忘了挣扎,这太子竟然如此聪慧,竟能从这么点微末小事中察觉到异常。 柳家若是和这样聪慧的人作对,未来岂有容身之处啊! 柳辰脸色一僵,转头瞪向柳春,柳春见状果然,慢慢放弃挣扎。 不过她已经吃了太多的野草,很快就呼吸急促起来,李云兴立刻叫军医,上前给柳春诊治。 果然是野草吃多了中毒,喝了解毒汤药之后,柳春的气息才渐渐平缓过来。 李云兴上前拍了拍柳辰的肩膀。 “这厨娘是你柳家人,此地也在你东南大军,我就不掺和此事了,不过我希望最多一刻钟,大军可以继续启程。” 说完,便带着进喜离开,柳辰未料到他如此精心策划的一计居然这样被破了。 先是拖延大军行程,然后借机用毒草毒死李云兴,这样即便是武皇追问起来,也可以说是郊外野草太多,他们未曾辨认清楚。 毕竟他们军中的士兵也中了毒了,根本不是故意针对李云兴,怕是武皇想要追究,也无法追究。 谁曾料到,还未等他执行下一步计划,此计就已经被李云兴给看破了。 就在此时,柳春喝下解毒汤药之后,悠悠转醒,一抬眼就看到柳辰宛如黑云密布的脸,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将军饶命,我并不是故意露出破绽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太子会那般聪慧,居然会联想那么多。” 她越是这样说,柳辰越是气恼,身边的士兵将她踹翻在地,一刀挥过去,就结果了这可怜女人的性命。 若是军医在此见状,必定连声哀嚎,若如果你们早就决定要将厨娘给弄死,又何必将他硬拉过来给厨娘调备解毒药? 要知道,他现在照料那么多中毒的士兵,已然分身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