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大月氏这件事定的太快了,柳仲卿接到消息之时,帛莱已经任命成使臣,等他想要详细调查此人生平来历,人却已经出了都城。 他气冲冲来找柳如絮,自从柳寅死了之后,父女两个的关系突然恶劣起来,两人心中都不愿向对方服软,尤其是柳仲卿,他对柳如絮没有任何一点亲情,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想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女。 就在父女两个关系恶劣期间,被李云兴抓住空隙,竟然单方面定下了出使大月氏的事,而且还将事情定下这么快。 “你在宫中干什么吃的?为何连大月氏发生内乱的事情都不知道,甚至内乱已经平息,祖维尔还要送公主过来,不知是何居心,偏偏李云兴像是与他商议好的一样,那边刚放来消息,他这边已经派人去接了,这等重要的事,你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一直与匈奴有联系,若是早知道大月氏发生内乱,就叫匈奴趁机攻打,定能夺下大月氏。 此时已经错失良机,大月氏不光平息了内乱,甚至还要与武朝建立结盟,若是真的结盟,会对匈奴不利,他就将失去一大助力。 柳如絮脸上一僵,她知道此消息的时候,的确非常愤怒,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竟全然被蒙在鼓里? 可面对柳仲卿气势汹汹的逼问,她强硬的说道。 “父亲不是与贤王认了祖孙关系,我被关在这深宫之中,能知道什么,反而是你们,在宫外联合了那么久,不还是也被人蒙在鼓里。” 柳仲卿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他知道,若是他继续和女儿这般闹别扭,只会给李云兴可乘之机,对他们谁都不好。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能主动软化态度。 “女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事已至此,我们应当站在一起,共同对敌,你与我闹别扭,这是李云兴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你我之中挑拨离间。” 柳如絮扭头看了一眼老父亲,心中十分委屈。 她不知道在父亲心中,自己意味着什么,难道只是嫁给老皇帝,让他柳家子孙扶摇直上的踏板吗? “我也不想与父亲闹别扭,只是在父亲心中,柳家的血脉重于一切,可这血脉只是儿子的血脉,可不包括女儿。” 柳仲卿叹息一声,走过去握住女儿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儿子女儿都是我的血脉,你忘了你小的时候我有多么疼爱你,亲自教你读书,还亲自带你放风筝。” 柳如絮经他一说,慢慢想起小时候的事,态度软化了些。 “女儿知道错了,可是使臣已经出发,我总不能半路拦截回来。” 柳仲卿仔细想了想,的确,如今出使的队伍已经离开了都城,他们手中只剩下了秦怀忠东北大营,若贸然出动,被李云兴抓住把柄,说不定连最后这点病权都没了。 李云天曾说,要将东北大营交给他们,只是秦怀忠一直未曾回来,此事便搁置了。 他前几日还曾问过他兵权之事,只是一提起这件事,李云天便提起被设计嫁给南蛮王子的李知盼,言语间满是哀伤,就好像与这位姐姐关系多么好一样。 柳仲卿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不把李知盼的婚约处理掉,李云天将一直以此为借口。 “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他们,必要时会联系匈奴人,让他们阻止这次出使,你不必考虑那些,现在,你必须要想办法解除李知盼和南蛮王子的婚约。” 柳如絮脸色有些难看,她当初的确是中了李云兴的计谋,让李知盼嫁给南蛮王子,可若要让她想办法取消这场婚约,她也不大乐意。 毕竟李知盼继续留在宫中,也只会碍她的事,可她知道柳仲卿对此事十分在意,于是点了点头。 先将此事答应下来,至于做不做就是日后的事。 柳仲卿说完这些,又看了看女儿。 “不管你愿不愿意,苏昭阳都已经死了,你应当多与李云天接触,我们柳家的希望全压在他的身上了。” 柳如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父亲,柳家人才凋零,我们能用的人越来越少,戚鸣那些又是鸡鸣狗盗之辈,跟咱们根本不同心,不如我们也借着此次科举培养些自己的门生,让他们成为咱们的助力。” 柳仲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举办了许多次宴席,邀请进入都城准备考试的秀才们,在这其中,他也看中了几个人。 “你放心,我私下接触了几个秀才,在其中选了一些能被权色吸引之人,已经对他们许了好处,若真有及第的,大可以直接让他们为我所用。” 柳如絮却不大赞同,柳仲卿选中的那些人,既能被他们的权色引过来,自然也能被别人的权色引过去,他们真正要挑选的是既有才能,又能忠心不二之人。 就像大哥柳辰身边的柳十三一样,要成为柳家真正的家奴,所以单单取了好处是不成的,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真正服从。 “父亲不如参加此次科举的监考官,你若有了决定,这些秀才生死的能力,他们便会主动过来恭维你,到那时,说不定能够更容易在其中选出人来为我们做事。” 柳仲卿顿时双眼放光,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科举的监考官至关重要,若真要定人,也应当在他们这些老臣中选定,而在所有老臣中,他是最有资格的。 “我这就到太子那儿递个奏折,就不信我亲自请当这个监考官,他还能拒绝我。” 奏折很快便送到了李云兴的桌案前,他打开一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把一旁的进喜吓了一跳,天知道太子殿下在处理公务之时,一向十分严肃,谁知今日竟突然笑了出来,莫非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低声问道。 “太子殿下,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好事,能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