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亏你还是堂堂一州刺史独女,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轰出去!” 男人一身紫衣长袍,满脸怒气,话音落罢就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摔了出去。 顾魏琼瞪大了双眼,苍白的嘴唇嗫嚅着,怎么会看到他? 瓷器破碎的声响惊得众人纷纷跪下,一旁的魏氏急忙上前哽咽道:“老爷息怒,琼儿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能把她赶出府啊。” 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庞,顾魏琼神情恍惚,潸然泪下。 她这是到阴曹地府了吗?居然都看到父亲和母亲了。 那个心狠手辣的婆婆何氏呢? 就因稳婆说她胎儿太大,难产无法顺利生下孩子,就要活生生把她的肚子剖开的何氏! 而她的丈夫,孩子的亲生父亲梁瑞生,竟也默许了他母亲的所作所为。 她的心,她的情,终究是错付了。 那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啊,与她心脉同连的孩子,她的骨肉…… 她做了什么孽,竟要他如此对她! 她与他,不共戴天!若有来生,定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魏氏见顾魏琼白嫩的脸颊上全然都是泪水,顿时更是忍不住了。 “她是你的女儿,是你捧在手心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你怎能用这样冷漠的话说她?” “慈母多败儿!你太惯着她了,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你告诉我,哪个未出阁的姑娘要和一个穷书生私定终身!”顾长源气的直拿拐杖杵地,转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看着他眼角细细的皱纹,顾魏琼张了张嘴呆呆的转着头,又看向了一旁的母亲魏氏。 魏氏一身藏蓝色襦裙,乌黑的长发仅用一只玳瑁制成的簪子挽起,不减当年之姿。只是脸庞苍白,毫无血色。 不对!不对! 这只玳瑁簪是母亲的陪嫁,价值连城。 在顾魏琼出嫁之日,母亲亲自插在了她的头上。 可她不是为了应急拿去典当铺卖了吗? 如今怎又在母亲的头上? “母亲……”顾魏琼小心翼翼的叫出了那声久违的称呼。 难道那话本子里的‘重生’竟也落在了她的头上? “欸,在呢,在呢。” 魏氏见顾魏琼这副凄惨模样更是怜爱的不行,走上前去把她搂在了怀里。 闻着魏氏身上的香气,还有那真实柔软的触感,顾魏琼顿时泪如雨下。 她无比的确定,她这是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她还是顾家女的日子。 “顾魏琼,我问你,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穷酸书生和家人决裂吗?”顾长源冷冷的看着眼前如珠如宝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他心如刀绞。 “若真是如此,那你我三击掌,恩断义绝,从此都是陌……” “不!父亲!我后悔了,父亲,我不要,我不要跟您恩断义绝。是女儿,是女儿猪油蒙了心!”顾魏琼急急忙忙打断了顾长源的话,泪眼婆娑的继续道。 “父亲,母亲。以前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太任性了。从今往后,婚姻大事,女儿全凭父母做主!” 说罢,顾魏琼端端正正的朝顾长源和魏氏所在的位置磕了三个头。 前世的她任性妄为,害的母亲华发尽生,父亲气到昏厥,老去十多岁。 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要如此不懂事了。 “琼儿!你...你怎能如此!”听到顾魏琼这样的承诺,一旁装死人的梁瑞生忍不住了,急急忙忙伸手竟要拉扯她。 “你我之间的情谊,都不作数了吗?那晚在……” “你信口雌黄!我堂堂一州刺史之女,与你一介书生有何情谊!”顾魏琼猛地抽出自己的袖子,现在看到他就恶心,怎还能允许他触碰。 厌恶的蹙了蹙眉,顾魏琼一字一句对着上位的顾长源道。 “父亲,还请您将这个登徒子撵出去,女儿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前世升官发财之后的梁瑞生,是如何迫害顾家的。 若不是他安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顾家何至于抄家流放。 她苦苦哀求他放过顾家,却只听他说道。 “你以为我爱你?笑话!我不过就是看上了你身后的顾家罢了。哪想到顾长源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还跟你断绝关系!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他不肯帮我,我又怎还需要多花费心思?” “抄家流放已经是对你顾家的仁慈了!别再痴心妄想,从你顾家看不起我开始,我早就想要你们一家老小的命了!” “快快将你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然后自请下堂吧!若不是知道他是我的亲生骨血,我这会儿就该把你和那老不死的一起送去流放。赶紧滚吧,我现在多看到你一刻钟,都恶心。” 而自己,也不会气急攻心以至于早产,甚至那个作恶多端的何氏,竟要硬生生剖开她的肚皮,将胎儿取出! 想起上一世的种种,顾魏琼摇摇欲坠。 老天爷啊,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要当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糊涂蛋了! 她好好守护这顾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这是她顾魏琼上辈子欠的。 眼见女儿气的小脸发白,魏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来人!没听到大小姐说的话吗?还不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都不准他再出现在顾家附近!” “琼儿!你……” 梁瑞生挣扎着还打算说些什么,一旁的家丁极有眼力见的,赶紧拿了块破抹布堵住了嘴,拖走了。 “母亲……” 顾魏琼抬眼怯懦的看着魏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