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程该不会真的把自己送上公堂吧? 梁瑞生想都没想,便直接跪下,额头冷汗冒出,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说话。” 墨千程声音从头顶传来,梁瑞生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地上的阴影,瞬间,恶从胆边生! “殿下!”梁瑞生猛地抬头,眼眶居然通红。 “我知殿下一直心系琼儿,但琼儿也是我心爱之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梁瑞生再次捂住自己伤口:“小生就算是为了琼儿送命,也在所不惜,所以……” 梁瑞生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在抬起头时,额头隐隐冒出血丝。 “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琼儿,莫要做马文采那种逼得有情人难成眷属之人啊!” 众人哗然,纷纷为梁瑞生胆敢顶撞墨千程而不可置信,又因梁瑞生追求真爱之勇气动容,甚至有些女子将自己一代入,连在顾府之中尚未露面的顾魏琼也埋怨起来。 平民有个好儿郎对她一心一意,此人却是看不在眼中,当真是不识好歹。 苏越脸色黑了,这梁瑞生岂敢? 相较他人,墨千程却是笑出了声。 顾魏琼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性命攸关之时,宁愿暴露自己医术,也要救自己性命。 可梁瑞生呢?明明受了伤,却连顾魏琼亲自包扎都得不到。 一个自我感动的可怜虫罢了,自己又何须在意? “真是可笑至极。”墨千程缓慢开口,“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顾家小姐婚约乃是父辈自小定下,你一个半路出来不知底细且满口谎言之人,有何颜面让本世子退出?” “你乃读书人,怎么读书读的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忘了?” “自己想要无媒苟合也罢了,还非要连累顾小姐与本世子,莫非以后男女之间婚姻嫁娶,便可不顾礼法,全凭痴男怨女信口雌黄,便可胡作非为了?” “当真可笑!” 墨千程一言,瞬间让人清醒。 的确,梁瑞生再痴情又如何,还不是觊觎他人未过门的妻子,实在是人品低下。 梁瑞生一时语塞,可墨千程还不准备就此罢休。 “况且,你说你一片痴心,可你又能给顾小姐什么?” 墨千程依旧目中带笑,可这笑却是冷的。 “你一穷二白,唯一傍身得也便是一个举人,也正无非是因着顾家是官宦人家,所以才想攀扯上来,好让以后仕途顺遂罢了。” “梁瑞生,你说,是也不是?” “不是!”梁瑞生脸色涨红否认。 虽说他存着这个心思,可他又怎能承认? 可墨千程并非是好糊弄的。 “若真不是,如今已经九月,距离会试仅有半年,你不去静心温习,反而在街上偶遇,与顾小姐纠缠。” 墨千程嗤笑,眼神轻佻:“你可真是好打算啊。” 墨千程此言直接引起共鸣,周遭人群又不是根本没人认识同样今年的举人,瞬间人言鼎沸。 “我家隔壁住着的解元公子还在家一门不出地温习,这梁书生身为桂榜最后一名,莫不是比解元公子还有把握?” “就是就是,这人一看就不是个愿意认真读书的,我看他,就是想走歪门邪道!之前不是传这书生借报恩之名坏人家小姐名声吗,我今个儿,竟然还瞧了个当面的。” “呸,这种一心想攀高枝的,真是丢人!” 梁瑞生浑身大汗,连忙面对众人,极力争辩:“不,我对顾魏琼是真心的,我都为她受伤了!” “真心?若今日顾大人并非刺史,琼儿也并非千金,你这真心,不知还有没有?” 梁瑞生转头,愤恨瞪向墨千程,本想义正词严说自己初心不改,却在与墨千程四目相交时浑身冰寒,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墨千程缓慢移开视线,梁瑞生大喘着气,缓缓跪了下去。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墨千程如是想道。 顾家之内,顾魏琼面对叶倩影,亦是相同想法。 “姐姐,梁公子在外面已经等了好久了,你就发发善心出去,让他瞧上一眼也好啊!” 叶倩影缠在顾魏琼跟前:“他对姐姐一片痴心,就是想看个囫囵的姐姐,这才能安心回去休养啊!” 顾魏琼缓慢品茶,丝毫不惧:“昨日我已经与妹妹说得够清楚了,这书生如何,与我无关,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叶倩影瞬间着急:“可是姐姐,梁公子是因为你这才受伤的,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他等着?他如今,毕竟也是个举人啊!” “我们这儿的举人多了去了,况且凭他的学问,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我父亲是一州刺史,我又何必在乎?” 顾魏琼半点亏也不肯吃,直接反问:“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去看那书生,莫非是自己心系于他却又不好开口,这才撺掇我去做个幌子?” 叶倩影瞬间被噎,她岂会看上梁瑞生那种渣男? 明知是人渣,还非要推顾魏琼入火海,这样一想,心虚的叶倩影当即有几分不自然:“哪里啊,妹妹只是为姐姐之前的付出白白浪费而可惜罢了。” “妹妹别害羞,就像你之前所说,爱情要勇敢追求,你若当真是喜欢那书生,我便找人给你牵桥搭线,反正他现在也过了乡试,和你在一起,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哪里门当户对了,人家小姐配举子,是配有前途的,可梁瑞生有什么前途? 叶倩影假笑:“这可不行,梁书生和姐姐是一对,妹妹岂能夺人所爱啊。” 此时,白芩端了杯茶点进来,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