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胤王府地牢中,墨千程亲自探望被关押的苏越。 这是苏越头一次被墨千程关在地牢里,还特意吩咐不让人给他饭吃,如今正饿得发慌,还觉得委屈。 他一心一意都在为主子考虑,为何主子总是觉得他碍事? 莫非,这顾魏琼真的是妲己妺喜之流,用媚术蛊惑了自己主子? 苏越越想越愁,却不想,陡然听到墨千程声音。 “怎么,觉得我不该将你关在这地牢里,觉得我是非不分,忠奸不辨?” “主子!”苏越抬起头来,眼中带泪放光。 他看着墨千程,可片刻后又委屈地低下头来:“苏越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都已经敢做我的主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墨千程这话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可却愈发让苏越不甘心起来。 “主子,我不过是觉得……” “苏越。”墨千程打断这番自我辩白,“你觉得本世子需要一个为本世子出谋划策的人,还是需要一个将本世子的言令执行到底的人?” 苏越顿时哑口无言。 他有自知之明,深知自认为自己无法为墨千程出谋划策,所以就只能身体力行了。 “主子需要的,自然是后者……” 苏越低下头,声音极小,还少了几分底气。 墨千程看了他好久,这才长叹:“我知晓,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这才想要事事关心,可我并不用旁人替我决断,只需有人做我的左膀右臂。” “苏越,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可知晓?” “苏越知晓,是苏越辜负了主子的信任。” 苏越头低得更低了,一直以来,他都因墨千程态度宽和,竟忘了自己的职业为何。 更忘了,他没有替墨千程做决定的聪慧。 更何况,自己还三番两次地祸从口出,上次差点还让鬼医不满。 “是苏越自己想左了,请主子责罚! 苏越低头,彻底失落下去。 见此,墨千程不由得嗤笑:“哪次你不是积极认错,可却从未有过悔改,嗯?你的秉性我又如何不知?” 苏越头低得更狠了,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会拖后腿了,甚至还因此无比自责。 “罢了,这次罚你三日,给你好好长长记性!日后你只需记得,少在琼儿的事瞎掺和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一切照旧。” “主子!”苏越泪眼婆娑,感恩戴德。 他何尝不知自己主子对下人极为严厉,若不是和自己有几份情分,又何苦对自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自己之前还想着替主子做这个,做那个,实在是太不应该。 苏越瞬间泪流满面:“主子放心,从此以后,我定然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再也不让乱七八糟的人去妨碍公主了。” “你能这样想,那便最好不过! 墨千程颇为欣慰,转身离去,离去前还让人给苏越准备了些点心送过去。 自己只是说不送米,可没说不送点心。 而与此同时,另有二人在书房之中密谈。 和墨千程与苏越二人之间的相比,容茗澜与南王之间就冷了许多。 “你要杀的人已经死了,还有事吗?”容茗澜依旧黑衣黑面,独立窗前。 她眼眸之中略有疲惫,身上黑衣又颇为凌乱,明显是长途奔波过的。 这副模样看在南王眼中,倒是觉得这人有几分难得的示弱。 南王今日并未继续和蜡烛争斗,反而是手中拿着一波浪鼓,毫无形象的瘫在太师椅上,手里若有若无地转着,眉眼之间满满都是兴味。 “不愧是我最好的盟友,行为处事就是如此利落,本王看这人早就觉得碍眼了,也多亏了有你,我才能够了却心头大患。” 南王微笑开口,可容茗澜却丝毫未放在心上。 这人口蜜腹剑,言辞是绝对不能轻易相信的,正因此,这才冷漠开口。 “若无别的事,这几日我不能再为你杀人了。” 南王手中转动拨浪鼓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笑:“没事,这几日,因为平阳公主遇刺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的,那胤王世子又如同疯狗一般,让守备军日夜巡逻,若是你此时行动撞在风口上,反而不美。” “你知道就好。”容茗澜努力冷眼相待,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南王手中的波浪鼓一眼。 正是这一眼被南王给看到,南王便懒洋洋坐了起来,还将拨浪鼓置在了容茗澜面前。 “你可是喜欢这拨浪鼓,刚巧,我也喜欢。” “你想多了,我并不喜欢,不过是见你拿着这玩意儿,所以多看两眼而已。” 容茗澜摇头否认,可这话却丝毫未被南王放在心上。 “我们两人之间来往已久,可以说是亲如兄弟,你又如何介意这小小玩意儿?” “来来来,赶快拿着。”言语之间,南王向着容茗澜伸出了手,想将拨浪鼓硬塞在容茗澜手中。 却不想,仅仅是这一个细微动作,便直接被容茗澜用长剑抵住咽喉。 “我应该告诉过南王殿下,莫要靠近我三尺之内。” 容茗澜眼中厌恶之色极为明显:“我最讨厌的,便是旁人刻意冒犯。” 即便剑刃已经抵在脖颈之处,南王脸上笑容依旧丝毫未见波澜。 他颇为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便不给你了,不过,你究竟是为何如此厌恶旁人啊,不过是牵个手而已。”.. 南王笑着后退,和容茗澜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