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王这一昏迷,便错过了很多东西。 比如皇帝封顾魏琼为世子妃的圣旨,比如匈奴使者和嘉阳郡主的离去。 从小到大宠着的女儿一时之间身败名裂,日后说不定永远不能相见,这样的打击对于荣安王来说真是太大了些。 等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身边只有一个荣安世子,睁着通红的眼,给他一字一句讲着嘉阳郡主离开时的凄惨。 “那群匈奴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过是刚刚出了京城,他们便将妹妹从马车上赶了下来,捆了她的手,让妹妹如同下人一样跟在马车后面徒步行走。” 荣安王还未彻底痊愈,只能穿着粗气咬牙切齿:“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会上去帮忙吗?” 荣安世子更委屈了:“我去了,可是那群匈奴人却说,这是匈奴嫁女的习俗,说……” 荣安世子看了一眼荣安王,见他状态不错,还能撑得住,这才咬牙开口:“他们说,陛下已经将妹妹赐到他们匈奴,那妹妹便是匈奴人,要按他们匈奴的规矩来。” 荣安王本就堪堪苏醒,如今闻此嚣张之言,更加动怒,他愤恨捶了一下床板,死死盯着荣安世子:“那嘉阳呢,她就根本不反抗的嘛,她一身武艺,难不成都是白瞎了?” 不说还好,一说,荣安世子的眼眶都红了。 “那群匈奴人给妹妹的饭菜里,加了能让人封住武功的药,妹妹她手脚乏力,想要反抗也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 听到这里,荣安王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群匈奴人早就已经打算好了。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荣安王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还来不及将这股腥甜喷出,就再次晕了过去。 荣安王府再次乱了起来,请太医的请太医,抓药的抓药,全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慌乱不安的氛围。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胤王府里顾魏琼的院落。 容落自从在顾魏琼面前暴露武功之后,便放开了些,这次嘉阳郡主离开,她也去凑了热闹,如今正活灵活现地给顾魏琼展现嘉阳郡主那自大的猖狂。 “公主你是不知道,嘉阳郡主当时可嚣张了,见到匈奴使者给她准备的饭菜简陋,人家便将饭菜扬了,还居高临下开口。” 容落抬着眼,抱着臂,阴沉着眉眼,将那种不甘于现状,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展现了淋漓尽致。 “我可是郡主,还是要和亲的,你们就给我吃这些东西?” 说完,容落就笑了:“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人家匈奴人压根儿不给她当回事,既然把饭菜扔了,那就根本不给她送吃的,什么时候饿得受不了了,这才送这东西,当真好笑。” 白芩和顾魏琼在一旁听着,白芩只觉得解气:“她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要是她能够心存善念,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顾魏琼同样颇有感慨,不过并非同情,而是觉得兔死狐悲。 也许是两人之前同样有着和墨千程的婚约,见嘉阳郡主如今被送到了匈奴,不免心里有几分不安。 正是因为心中这份抑郁,顾魏琼并未开口表态,反而在一笑之后垂下眼眸,神色带着若有若无的阴郁。 白芩本以为经过这件事情,顾魏琼的冤屈洗脱了,墨千程也出了力,这样,二人的感情便能毫无忧虑,重新和好如初。 可谁能想到,两人之间依旧如此不冷不热,墨千程不主动靠近,顾魏琼也不会主动去寻。 这状态不上不下,吊着人难受,白芩便干脆开口问了出来:“公主,你心情不太好吗?” 顾魏琼一愣,她本来想要遮掩,可白芩还是看出来了。 这倒是让顾魏琼彻底没了遮掩的心思,面容中还是带了几分苦涩:“不为别的,还是为了嘉阳郡主和墨千程之间的事情。” 顾魏琼叹息之余更添忧愁:“不管怎么说,嘉阳郡主和墨千程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还有肌肤之亲,可是墨千程对嘉阳郡主下手丝毫不见手软,甚至还将她送到千里之外的匈奴……” 顾魏琼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还多了几分沉重。 “我在想,若是我哪一天被墨千程厌弃了,嘉阳郡主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对不起墨千程,可这世上谁不是为自己考虑的呢?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为自己的后路思考,十分正常。 白芩容落对视一眼,觉得顾魏琼的担忧好像有几分道理。 白芩上前安慰:“公主,您不必多想,之前不都是盘算好了,您和世子殿下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要借助王府的权势罢了。” “只要你们能成亲,至于以后知情识趣一点,总不至于落到嘉阳郡主那般地步。” 顾魏琼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白芩的话虽然难听,但意思十分明显,不要多想,将墨千程做成一个工具人就好了。 而对于容落来说,事情就有几分有趣了。 和每天在王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芩相比,每到晚上,容落便出去一趟,能收到不少消息。 自然也知道,墨千程为了早日将顾魏琼救出来,究竟付出了多少,更甚至是在朝堂之上得罪了不少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墨千程对于顾魏琼是绝对用心的,顾魏琼所担忧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 不过,容落可不会替墨千程说话,她巴不得两个人早些分了才好呢。 于是,容落收敛小心思,同样附和上去:“白芩说得在理,左右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公主殿下,你何愁嫁不到好人家呢?” “况且事到如今,世子殿下都没有主动出面,不正是等着您去求他吗?公主,您可千万要把持住,别中了那人的圈套。” 容落不住地在顾魏琼身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