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程和康王将京城中的铺子转了一圈,大半天便过去了,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了了。 “这些商家都成精了,一听本王要得急,就恨不得把价格提到天上,能耐得要死,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身份亮出来?” 康王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有功夫和墨千程说句话。 他们一上午跑了好几个卖家,可结果不甚理想,这便导致都到了这个时候,才能吃上一口热饭。 打发走福顺楼的小二,墨千程这才开口:“不让皇叔暴露身份,有两个原因。” “其一,皇叔刚刚接手采买之事,要是摆出身份,不管什么商户都会压低价格,李记降一成,苏记便降两成,到时候,我们虽然能买到便宜的,但要是这些商户被人收买,到最后反咬一口说皇叔以势压人,那皇叔的采买,就做不长久了。” 康王听完,只觉得颇有道理,他可不想干一锤子的买卖:“有理,第二呢?” “第二,便是装得办事艰难,好给一些人下手的机会,毕竟,与其让他们费尽心思给我们找事,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将敌人摆在明面上好对付。” 墨千程开口,意味深长,同时视线看向门口,便见满头大汗的梁瑞生此时眼睛放光地冲了进来。 “两位殿下今日上午真是辛苦了,不知道两位下午要去哪里?” 康王明白了墨千程的意思,看向梁瑞生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许不善:“本王要去哪里,哪里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梁瑞生顿时一懵,他记得之前康王对他不过是冷漠,可没现在的恶意啊。.. 定然是墨千程这卑鄙小人在康王面前进了谗言,自己这才被康王厌弃! 梁瑞生压下心中恼意,重新挂上笑脸:“康王殿下误会了,下官不过是偶然遇到一个买卖石料的商户,说他有一批滞留的石料在京外的庄子,这才找上下官,想要引荐一番。” “滞留的?”康王果真被吸引了注意,“滞留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梁大人别忘了我们采买的可是修建祭坛的,哪能用次品?” 这目下无尘的话,刚好戳中了梁瑞生心里的点。 他心中发笑,面上却是越来越惶恐:“殿下,这可不是什么次品,我听他说,是原本有位贵人在他那里订了货,但却突然不要了,因为要求高而且数量庞大,光是成本就消耗了不少银子,这才四处寻找买家,想在年前出手了,好过个好年。” “若是殿下不信,他可以带两位殿下去城外的庄子里看看,若是二位满意,便能结个善缘,若是不满意,他也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 康王和墨千程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康王这才出声:“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辛苦你了,等吃完饭我们便前去一看。” 梁瑞生大喜:“多谢康王殿下。” 康王随意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就辛苦你了,快下去吃饭吧。” 梁瑞生脸色一僵,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死死看了康王好几眼,见他没有任何挽留意思,这才咬着牙退了下去。 墨千程见此,将此人的心思猜中了大半。 梁瑞生刚才明显是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应该和他们一同用饭,但康王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才像打发小厮一样将人打发走。 像梁瑞生这种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应该被康王这种视众生如蝼蚁的人解决才好。 梁瑞生找的商人叫孙虎,长相颇为老实,甚至在顾客面前也极为木讷。 和普通商人的油嘴滑舌相比,这种老实肯干的人更容易让人信任。 康王也没有露出身份,只是说是想在年前买好,便骑马去京城外的仓库里看了看样品,看后只觉得颇为满意,仿佛就是为了修建祭坛制作的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康王也没有轻易点头:“有道是货比三家,再说我们要的货物不少,还是要和家里人好好商议才行。” 孙虎点头没多说什么,倒是梁瑞生颇为着急:“大人啊,这里的石料堪称物美价廉,怎么不就当场定下呢,万一被人抢先一步又该如何?” 康王看他急得额头冒汗,眉头皱得更紧。 倒是墨千程出口解围:“他的东西是别人定的,现如今在手里,他会比我们还要着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着,让他给个更低的价格。” 梁瑞生明白了,庆幸之余不由得又在心里将墨千程鄙视了一番,这才重新挂上笑脸。 一回到康王府,梁瑞生便被人打发出去,只有墨千程留在康王府,和康王详谈。 “这姓梁的把算盘都打到本王头上了,真以为本王好欺负!” 康王气地捶桌子,墨千程却是极为平静:“只他一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想必是他主子在后面见不得我们好。” “他主子?”康王皱眉,“他主子是谁?” 墨千程挑眉,讥笑道:“是我说错了,趋炎附势的东西,哪有什么主子,不过是谁给的肉多听谁的而已。” “所以到底是谁!”康王明显耐心告罄,墨千程也不卖关子。 “你这差事动了谁的利益,幕后之人便是谁。” 康王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名字:“你是说,南王?” 墨千程点头,康王目露鄙夷:“也对,这种东西,也就南王那混账小子愿意用,要是在本王府里,看我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墨千程不置可否,康王也没再纠结:“不过,他哪里来了这么多石料?莫非是为了对付本王,这才专门弄出来的?” 话音刚落,康王摇头:“不对,这些石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备好,若是他之前就有,在朝堂上说就行,这差事也到不了本王头上。” “所以,这批石料有问题。”墨千程微微一笑,一锤定音,“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