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芩十分担心,思考许久终于是开了口:“小姐,这样你甘心吗?” 顾魏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些疲倦的开了口: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能选的了。” 自从和亲之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恐怕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国和亲若是有一方轻易毁婚,结果不堪设想。 “快去通报吧,这几日皇后娘娘一定等我等急了。”顾魏琼打断了白芩,面色如常。 白芩就算有十句话要说,此刻也识趣的闭了嘴。 顾魏琼坐在房间中,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进宫学习礼仪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一点她很清楚。 皇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盯着自己的眼睛。 进宫之后必须一切小心谨慎。 走神时,自己的房门便被推开。 魏氏走进来,关上了房门,脸上写满了担忧。 “母亲,你怎么来了?” 看见魏氏的一瞬间,顾魏琼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白芩说你这几日状态不好,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乖女儿若是不想嫁,我们便不嫁!” 无论什么时候,好像父母都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可是上一世偏偏让他们落了个凄惨下场。 魏氏说话时也红了眼眶。 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嫁到匈奴那种地方去…… 顾魏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不至于在母亲面前哭出来。.. 平静了稍许之后,顾魏琼开口道:“母亲尽管放心,女儿能照顾好自己,皇后娘娘也很照顾我,定然不会让我受委屈。” 谁都知道去和亲的公主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可是话到嘴边却也怎么都说不出口。 魏氏拉着顾魏琼的手,似乎想起了什么,便从头上拆下了价值连城的玳瑁簪。 同样的簪子,却是以不同的时间到了自己身上。 “进宫之后一切小心谨慎,不可多言,我让你父亲去打点了,想来教习的嬷嬷,不会太为难你。” 以公主身份出嫁,就意味着顾氏父母无法亲自送女儿出嫁。 如今只有在这里些时候出一份力。 看着母亲的鬓角生出了些白发,顾魏琼伸出手,替魏氏将白发拢在了耳后。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芩就将宫里的人带了回来。 皇后更是派了人亲自接顾魏琼进宫,看上去十分重视。 顾魏琼坐在马车上,伸出手扶了扶头上的玳瑁簪。 这一次自己定然能守的全家周全。 马车行进的缓慢且有节奏,但顾魏琼却没有一丁点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芩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小姐,我们进宫了。” 女眷进宫要走偏门,是从未改变的规矩。 顾魏琼掀起一角垂帘,向外张望。 皇城大院大的不像话,就算自己已经来了这么多次,可是依然未见全貌。 只是不知道这红砖绿瓦,高墙树影,禁锢了多少人的自由。 一道阳光洒在皇城中,将那金灿灿的屋顶照的格外刺眼。 权力中心也是漩涡中心,自己依然要深陷这样的泥潭,无法自拔。 远嫁匈奴之后,自己的处境也只会比现在更恶劣。 如今还有父母撑腰,到那时便只有自己。 人人都知道匈奴王妃子众多。 早就听说异域女子各个性格泼辣,也不知她们能不能好好相处。 不过听闻匈奴女子心直口快,倒是少了些弯弯绕绕。 皇宫大院内安静的出奇,除皇后特意派来迎接的人之外,便没有旁人。 顾魏琼突然想到,几次进宫好像都很少在宫中人的脸上看见笑容。 想来在这红墙之内的生活并不轻松。 皇宫内的妃子们勾心斗角,想着法的争宠,好像不是什么新鲜事。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在这皇宫大院之中寻得自己一席之地。 看着窗外的红墙砖瓦,顾魏琼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明明心有天空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想来在这皇家之中,能像王爷与王妃那般恩爱之人,恐怕世间难寻。 想到王爷和王妃,便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墨千程。 这几日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一丁点消息。 不过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又有什么理由奢求? 这么想着顾魏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手里拿着糕点的小太监,看见了这辆马车,不露痕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步子不急不缓,似乎根本不在意马车里坐着什么人。 马车外的白芩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皇宫大院内还有危险,那就不知道哪里安全了。 容茗澜跟在一旁,脸上却是写满了烦躁。 这皇宫之中危机四伏,一草一木自己都在熟悉不过。 此刻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身手不凡的容茗澜却已经察觉到有不少眼睛盯着这辆马车。 虽然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不可能动手,但是皇宫内并不像外面那般自由,更重要的是会见到那个人。 一想到那张有几分妖孽之相的男人的脸,容茗澜就浑身不舒服。 她甚至觉得那男人此刻也在众多眼睛之中。 此刻,顾魏琼的思绪已经飘向了皇城外。 若是学习礼仪一切顺利,便是要从皇宫中出嫁,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父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