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腿脚稍稍不适,会影响行走,但不会感到疼痛。
乌大辉幼年丧父,早早就懂事了,在海上风吹日晒许多年仅仅是勉强维持生计,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也是冯红叶主动的。婚后,他听了媳妇的话,在日益繁荣的码头找了活计,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搬运工,但这份工比起危机四伏的海上,已经好了许多,加上媳妇还会去山里头弄些东西换钱,日子越来越好,家里还多了两张小嘴。
“娘,我去看看,应该没什么事。”乌大辉知道媳妇想去卖药材前就特意踩点看了位置,还专门拜托了熟人照看。
要不是冯红叶强硬要求乌大辉去好好睡一觉,不肯他陪着去,今天乌大辉本来就打算和媳妇一块儿去摆摊的。
码头的商贩没了,自然搬运工的活计也停了,他又没赶上上一波出海,最近也是有些焦急,幸好媳妇好,够聪明,这几年也存了不少家底。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家啥都不干,也能撑上三、四年。
当然,身为人父、人母肯定还是闲不下来,要考虑将来的...
母子俩正说着话,没等乌大辉推开栅栏门走出去,冯红叶背着篓筐,步子轻巧地出现在小石径上。
乌大辉急急迎上前,一把拎过篓筐:“累不累?先吃饭还是先洗?我去烧水?”
站在壮硕的寸头男人身旁,冯红叶显得娇小又白皙,顺从地将肩上的篓筐转移,她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动心的男人,整个上半身都贴紧男人胳膊,声音里是明晃晃地喜爱与依赖,软声道:“先吃饭吧~我听到娘喊我了~”
木桌上,一家五口。
冯红叶一直等着丈夫询问自己今日的战果,只可惜乌大辉专心埋头给她挑鱼刺,自从她偶然被一根鱼刺卡住喉咙,每每吃饭,只要乌大辉在,无论什么鱼,都是他挑好刺再夹到她碗里。
“咳咳,娘~你猜我今天挣了多少钱?”左右等不到问话,冯红叶等不及自己开口。
乌奶奶没有女儿,最初就是把这个进门的儿媳当女儿对待,听到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的儿媳一脸神秘的样子,也乐呵呵地陪着一块儿耍:“呃,让娘想一想哈...3毛?”
乌奶奶早上好奇问过儿媳那一小篓筐药材的价格,知道里头最低的价格是1毛。
冯红叶笑意更深,大眼睛忽闪忽闪,完全看不出已经快要四十岁的样子,还是当初二十来岁上岛的样子。
“再猜再猜~”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三,一个九岁,半大小子,一眨眼就吞了一海碗米饭,又去添了一大碗冒尖的饭,也加入了长辈们的谈话。
“1元!”这动静是二儿子乌焱焱。
“1元3毛!”变声期的乌骄阳和弟弟杠上了,他觉得自家妈妈是全海岛最厉害的!
没看到那些个婶子、叔伯还会上门求药膏嘛,都是拿好东西来换的哩!
又是几轮地争辩。
冯红叶抑制不住喜悦,开心不已:“6元!我挣了6元!”
海岛上动植物种类复杂,草药生长的地方也是危机四伏,昨天乌大辉去寻觅药材,也是搭伴和同村的猎人们一块。
次数少,加上收获不稳定,前几次出摊的时候,一篓筐怎么背去的,还是怎么背回来的...
再名贵的药材,在海岛上,要么用不到,要么不认识。
叶白芷是第一个这么爽快付钱的。
乌姓四人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乌奶奶大笑,极力夸道:“红叶就是厉害!大辉前几次都没开张呐!”
拉踩着亲儿子,乌奶奶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可心的儿媳妇。
乌骄阳和乌焱焱也兴奋地从板凳上跳起来,一左一右抱着亲妈的手臂,眼神亮晶晶的。
半大小子已经快要比亲妈高了,乌大辉忍了又忍,将两个儿子驱赶回位置上,重新占据媳妇最近的位置,附和着自家娘,认真夸赞:“确实厉害!不愧是我媳妇!”
说完,乌大辉不由自主笑起来,眼中满是爱慕。
乌家的笑声顺着没有遮挡的门窗飘向邻里,最近的林家也是有说有笑。
林山海,也就是前些日子搞了一个蜂巢的林家二儿子和家人们说起过两天和乌大叔去山里转转,得到一家人的认同。
这个闹心的小儿子自从成家后,肉眼可见地稳重起来,还会操心起养家,大家伙儿乐见其成。
而渔村最偏僻的位置,天色黑透后,一处木屋才亮起微弱的光线。
两个老人面对面坐着喝粥。
这是卖火折子的赵大爷的家。
他们中年痛失儿女,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才度过最难的那段时光,老俩□□到这岁数,也无欲无求了,只是想着再挣些钱给村里头几个孤儿。
赵家三个子女和这些孤儿的父母一样,都是在海浪中没的。
几个孩子靠着村里人,怎么也能好好活到成年,只是老俩口心疼,还是想要多攒些钱,让这些年幼的孩子多点傍身的。
深夜,云雾散去,漫天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