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石被粉碎后缠绕坡河村的阵法才真正被破除。一被破除,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一瞬间披露出来。
泛着腥臭的泥土渐渐长出绿苗,正一点一点洗去原本的气味。
周围的变化也影响到鎏璧,她的心境似乎变得清明了些。
果然,命石的遭遇也会影响到她。
除了要找到背后捣鬼的人还要找到其他的命石碎片,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找到幕后之人就行了。
鎏璧视线飘到杨丽朱的身上,现在要从她入手。
她想了一会,想不出什么对策,干脆往秦樾背上一靠,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鼻尖飘过的是新生的风,不知过了多久,身下传来一道声音。
“刚才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秦樾背起她顺口提出自己的疑问,“它和你有什么渊源?”
鎏璧连眼都没睁开,闭眼回答:“嗯,这东西原本是我的。但是它已经被用来做了很多恶事,缠绕在上面的邪恶气息根本无法根除。”
“毁掉它是最好的选择。”
秦樾垂下眼眸,回想到刚刚鎏璧的手,那周围的确缠绕被污染的灵魂数不胜数。
坡河村这些年害死了许多人,阵法一破,这些被束缚的灵魂一单接触了自身的禁锢,他们便会被自身的怨气驱使去复仇。
贺迦搀扶着深受重伤的顾应名看了看鎏璧与秦樾,环顾着四周飘散的灵魂,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剩余的人快步离开了坡河村。
这些冤魂不知道会不会反扑,东西已经没了,再待着这也是白费时间。
阵法一破,解开束缚的灵魂越来越多,变成恶灵的也越来越多。
他们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朝鎏璧和秦樾聚集。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满怀恨意,满怀恨意地盯着黑影。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等待着一个机会,只要鎏璧一消失,他们就会群起撕扯秦樾手中的黑影。
鎏璧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继续趴在秦樾的背上休息,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话:“她要说了吗?”
“没有。”
“哦,那再等等。”
对于周围堆积一起的阴冷气息,杨丽朱怎么也忽略不了,她的五感都在遭受着折磨,往事和今事都在折磨她。
关于杨书佳的回忆不停地出现在眼前,挣脱出来的亡灵们想要吃掉她的灵魂。
她什么都不怕,独独怕往事的拷问。
她不会服输,绝不会。
只要她还没有真正死去,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鎏璧,你还是松开我比较好。”
鎏璧看向忽然出声的杨丽朱,她缓缓眨了眨眼睛,从秦樾身上翻身下来:“为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些兴味。
她又要做些什么,她很好奇。
“哼,你要是再带着我,死的可就是你了。”
威胁的话让鎏璧眼睛微微动了动,触及到周围一圈的恶灵时没有任何波动,依旧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不过这次倒是提起神,认真听她要说什么。
“这些灵魂可都想杀了我。可是他们的死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又不是我动的手。”
鎏璧看了过去,和她的视线对视上,对方似有所觉,大笑道:“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蠢?一个个都是对这里好奇得不得了。我一个个引诱,一个个都跟着进了屋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他们。”
“现在因为你,他们出来了,又要来找我报仇。”
“我不指望你会替我对付他们,你也不想你的手沾染上我这种人的血吧?”
“哈哈哈,还不如干脆把我扔在这里让这些恶鬼啃噬我算了。”
鎏璧忽然多了耐心,刚刚冒出来的兴味也消失了个干净,她变得严肃起来,轻轻“嗯”了一声:“你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现在是魂魄状态,死了也不会流血,顶多是连往生也无法往生。”
她的眼睛蓦地贴近黑影:“你不会以为我是傻瓜吧?”语气变得严肃,“在打算什么?”
鎏璧没有等她的回答,而是直接道:“相比这些灵魂,你是不是更害怕我?”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瑟缩,继续道,“还是说你仗着身上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过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更怕我。”
杨丽朱有些虚张声势:“你未免想太多。”
鎏璧的确是一个难搞的存在,她根本感觉不到鎏璧的实力是怎么样,捉摸不透她下一秒会做什么。
这一句话鎏璧没有回答,她重新回到秦樾的背上,朝着原先的方向走。
“秦樾,她很害怕杨书佳。”她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书佳成为那个样子应该和她脱不开关系。”
她是忌惮她,但她更害怕杨丽朱。
鎏璧看着她,打量着她,在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杨丽朱似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她苟延残喘道:“鎏璧,你先松开我,我说。”
鎏璧听了这,自己却摇了摇头:“你不必说了,我会自己看你的记忆。”
她一开始只觉得杨书佳一定想要她自己说出来,但现在一想或许没这个必要。
这种滥杀无辜的人不值得她大费周章。
鎏璧的手伸入黑影中,接着,杨丽朱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多年前,杨丽朱出生于一个供奉海神的村子,他们村每年都会为海神献祭少男少女。
神祇则会给予他们恩赐,从其中选择身怀灵源之人,带她谋求长生。
幸运的话,还可能会被神祇收为徒弟。
而杨丽朱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成为长生之人,她想要长生不老。在她没有被发现灵源之前她一直跟着村里的仙人们修习,她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仙人。
然后她也能长生不老。
但是,最后得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她的好朋友杨书佳却拥有灵源。
那一年她十三岁。
杨丽朱不甘,凭什么她就不行,明明她于修炼上最勤奋最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