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了然,刚刚他的反问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顾许令目光悠长,转机就在眼前,要看能不能抓住了。
看出秦樾有些心不在焉,他识趣地推着轮椅离开,打算欣赏一下这自然与重金属交织的建造。
秦樾这宫室从没邀请其他人来,这一次可是沾了鎏璧的光。
……
鎏璧站在池塘前,一动不动,眼底波涛汹涌。
“阿樾。”
“鱼都死了。”
秦樾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鱼腥味。
这些鱼应该是刚死不久。
她不用多说什么,秦樾自然而然地懂了她的意思。
“别伤心,我会把凶手找出来。”
他温声道,神色阴鸷地盯着还留有波纹的湖面。他是太久不管事了吗?六月谷的防护竟然疏忽到这个地步。
有谁会杀这一池的鱼呢。
各路人选在秦樾脑中闪过。
秦家?不对,应该不是。现在秦家应该没几个喘气的了。碧坞山的残留势力?应该也不是。
他们这些人早被他铲除得差不多了。
“那我今天晚上吃什么?”鎏璧像是又恢复了活力,用力地晃着他。
秦樾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不是天天吃鱼啊。”
“我当然不是天天吃。”鎏璧瞪了他一眼,转到他身后,推着他道,“快点,我要吃饭,你要给我做饭。”
“好,好。”
秦樾按照她的脚步去往厨房,做她喜欢吃的东西。
他们都是修者,吃的也多是带有灵气的食材。
这六年,他每天报仇,每次成功后都会陷入巨大的思念当中,他知道,他在想念一个人。
每天都在想那个人还会不会回来?所幸他等到了。
艳阳初到。
只有两个人的崖底现在多了四个人。
依旧各忙的各的。
不过大约只有鎏璧这么觉的。
她正和秦樾玩飞行棋,对面的人在轮到她掷骰子时不经意道:“我以为你会直接杀掉顾宗义。”
鎏璧:“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秦樾轻笑:“因为你看他时杀意都快要藏不住了。”
鎏璧坦然:“是啊,我很想杀了他。但是直接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他应该要接受他该有的惩罚。”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出现,秦樾问:“是……因为我吗?”
“你猜。”鎏璧接着笑了起来:“我赢了。”
“输的人要、要……什么好呢。”她拄着脸盯着他道,“把手伸出来。”
秦樾乖乖地把手伸过去,脑子里却全是她的那句话。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鎏璧打得不轻不重,这也许并不是什么惩罚,因为她想不出来什么好的惩罚方式。
“走什么神?回神,回神。”鎏璧伸出手在她他的眼睛晃了晃,“要下一把吗?”
秦樾眼疾手快地握住,笑着轻声说:“想到我们以后了。”不去想鎏璧有没有听清,他接着道,“好。下一把。”
有输有赢,鎏璧玩了几把又腻了,她画了几张符,交给秦樾,他的安全一向是重之又重的事。
他放着符的手忽然伸出,将她的手抓在了手心里,郑重其事地喊了她的名字。
“鎏璧。”
“如果我说。”他看向鎏璧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但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变成了一句感叹,“算了,我没什么要说的。”
鎏璧疑惑地看向他,他扬起笑容:“我就是很想叫叫你的名字。”他绕过两人围着的青石板,“我们去准备一下,我先设置一下你的账号。”
她跟在他身后,有点不信,干脆地扯了扯他的衣服:“阿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声音又再次响起,“期瞒我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秦樾停下脚步,没回头,他牵着鎏璧的手愈发紧:“是有事。”他转过身低头向她看去,“但我不认为你想知道。”
鎏璧静静地回望他,他眼中的复杂情绪都快要将她给淹没。
“我不会想知道?”
两人瞪着彼此,仿佛在僵持,欢快的情绪一搅而散。
鎏璧纯澈的双眼中鲜少地露出深沉的神情:“也许吧。”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不再说话,经过秦樾,径直往前走。
走了几步,鎏璧又突然转头看向秦樾,“怎么不走?不是要创建账号?”
站在原处的他正低着头,听到她的声音后一言不发地跟上。
她别扭地问:“怎么了?”
“我——”秦樾欲言又止,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生气了?”
鎏璧反问:“你说呢?”
她背着手走在前面,不理会他,又遥遥丢下句话:“走吧。”
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看样子还是会继续瞒着,要瞒就瞒,怎么还非要说明有一件事在瞒着她?
秦樾抿唇,盯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难过之余也不忘快步追上她。
月常如水,照着波面不言不语。
鎏璧的视线落在养着小鱼苗的池塘,也不言不语。
他们准备明天进入游戏,今天休息。殿前的院子已没什么人,到现在还不睡的只有她一人。
无聊,她和秦樾的关系也不像从前。
好像忽然变得不能用对宠物的方式来支使他。
鎏璧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但又不想理他,也没回头,只管盯着湖面。
他的声音响起:“凶手曾在前一天去过联盟,应该与我们之前去竞技场一事有关。”无声地翘了翘嘴角,“这或许是个警告?”
“贺迦上次来也没提及顾家和联盟反应如何。不管怎样,他们肯定不会放任竞技场的事不管,现在这么无声无响,是不是还有什么谋划?所以直到现在依旧没什么动作。”
秦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话,她不理会,他也不郁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