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极高的天赋轻松赶上。
她站在窗前,夜风只是微凉,她却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次日傍晚,沈怜玉带着孟君问和方映真在宗门大课结束后见过了宴雪深,方映真依旧看不上宴雪深,背后偷偷对沈怜玉说:“师姐,我横竖看他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一直板着个脸装冰山呢,也不知道看不起谁,虽然他不是丑八怪,但你也别对他太好。”
而孟君问倒是对宴雪深挺友善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上有师姐,下有师妹,又常常被方映真折磨,因而看到又来了一个男弟子,竟然觉得有人来陪他了,因此与那宴雪深说了挺多话。
不过基本上也都是他在问,宴雪深偶尔蹦出几个字回答。
例如问了他年龄,原来才二十岁,又问了他之前是否有练过基础功,他又摇摇头说没有,再问了他家乡在何处,他便说不知道,随后就是无限的沉默。
不一会儿,他便说要走了,还得继续练功。
待他走之后,孟君问这样活泼的人也感到了一阵尴尬,他说:“这小师弟还真是三棍子下去都不会哼一声,怎么就这么不爱说话?”
“恐怕是瞧不上你,不爱和你说话罢了。”方映真揶揄他。
孟君问作势要揪她脸颊,说道:“你又挖苦我,昨天你骗我替你看着丹炉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方映真轻巧地躲过去,嬉笑着说:“哎哟,师兄,我可是你亲师妹,有些事情就不要计较那么仔细了。”
“那不行。”
“那你还要怎么样啊?”
孟君问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快地说:“行,现在两清了。”
其实也不疼,但方映真却故意痛呼一声,朝着沈怜玉装可怜道:“师姐,你看师兄,他又欺负我。”
沈怜玉看着他们,笑道:“我可不是断案的。”
二人打打闹闹,不一会儿便离去了。
而沈怜玉回头看去,随着下课那炼仙台上的低阶弟子早就已经散去了,却只见一个少年单薄的身影坐在那个峰崖边的台上练功,黄昏的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在他发丝间洒下金色的光。
看起来似乎肩膀的伤全好了。
而那些散去的低阶弟子三三两两结群,其中有一男子被左右簇拥着,沈怜玉看过了名册,记得其中有一来自修仙世家昉州容氏的嫡子,名叫容瑅,那容氏地处江南,十分富庶,然而被送来拜入崇光门的容瑅却资质不高。
但这并不妨碍同期的弟子们围绕着他,以他马首是瞻。
只听那容瑅一边走着,一边说:“下课了就玩去呗,也不知道有的人是练给谁看的,摆着个架子,只是被门主收为徒弟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显然是在说宴雪深。
想来也是,他头一个过了宗门大选,师尊不给灵犀长老面子都要把他收为徒,又因为是门主亲传,无需和低阶弟子们住在一起,如此不同,自然不会受人待见。
然而那炼仙台上的宴雪深专心致志,一次次地重复着刚学的心法,从天地间吸收灵气以加速自己的修炼。
全然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他倒是心性坚定,练功勤奋。
而沈怜玉心里却不是滋味,只觉得他既然有如此天赋,又不受他人影响,全心投入修炼,他日必然不能小看。
果不其然,仅仅是过了七日,沈怜玉就听到了宴雪深已达练气五层的消息。
沈怜玉内心五味杂陈。
按照这样的速度,别说一个月内筑基,他很有可能不到半个月就能筑基了。据她所知,别说是崇光门,就算是放眼整个修仙界,目前也还没有人能有这样的速度。
她那日正在整理库房名册,清点着这一季度各世家门派送来的天材地宝,而师尊这会儿也听说了宴雪深已达练气五层的消息,他似乎很高兴,用传音石告诉她,挑选一样上品灵材送去给宴雪深,以示师尊对他的嘉奖鼓励。
沈怜玉想起来,自己当初还是成功筑基了,师尊才送了她一朵丹心雪莲呢,虽然那丹心雪莲极为罕见,只生在那终年积雪的盼春山。而那盼春山从前就是人界与魔域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后来结界被突破,盼春山则是第一战场。
据说当时那盼春山是尸山血海,将那飞雪染成了漫天飘洒的红棉。如今的盼春山结界虽然填补好了,但不知为何少了一半的峰头,使得气候更加古怪,鬼气横生,终年不见天日,因而更为人迹罕至,几乎无人能采到丹心雪莲,许多年也不曾有一朵流传于世。
师尊不知道是从那里得来的那朵丹心雪莲,在她筑基之后送了给她,她当时高兴了好久。那丹心雪莲据说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只要那人断气未过半刻,魂灯将灭未灭,只要灌下那丹心雪莲,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她将那丹心雪莲珍而重之地养在了自己的楼内的池边,每每看到那白若透明的花瓣中一点血红的花蕊,她就仿佛再次重温了当初收到它的那一种快乐,也再次感受到了师尊对她的重视。
可如今,宴雪深那小子只是练气过半,师尊就要送他贺礼,那等他真的筑基那天,师尊又要怎么待他好上天去?
她握着名册的手微微颤抖,心中的妒意已经发芽。
而心中早已如翻江倒海般混乱。
不行,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师尊对宴雪深如此重视,这样的培养规格甚至远超过她。或许未来的某一日,他就会完全取代自己的地位,到时候享受着大家注目的是他,得到万人称赞的是他,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可能性......那就是继任未来门主的也会是他。
而她呢,师尊失望的眼神会从她身上掠过,然后他会和所有人一样,转身向宴雪深走去。
没有人会在意她,也没有人会看到她。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她不能失去师尊的偏爱,也不能没了这经过她二十年来的努力积攒下的地位。
如果能够让宗门排挤他,让师尊厌弃他,最后将他赶出崇光门就好了......
这个带着恶意的想法在她脑海里诞生。
可她早就顾不得那么多,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