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仙使这是救了你一回啊。”庄老爷真心实意地感慨道。
在他和庄宓眼里,这牌匾无故掉落是飞来横祸,至于为什么没砸到人,那必然是仙使的功劳了。
原本对这仙使的身份还有存着两分怀疑的庄老爷,这回才实打实地把他当成了宝贝女儿的救命稻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奇珍异宝流水似的往厢房里送,恨不得把人给供起来。
另一头,累了一天的轻尘回到房间,就想躺下歇歇。
衣裳脱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空气“喂”了一声。
没人回答,她心里那口气也不知该提该松,就悬在半空。
“有事?”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还是传来了清朗的男声。
这下她是真恼了,“这两天就是你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自打马车上见到那人,她就有种没来由的憋闷感,总感觉两人有仇似的。
当时还想着这人生的好看,怕不是什么吸人精气的妖怪,没准儿自己上辈子就死在他手里。
“是又如何?”声音慢条斯理,尾音缓缓上扬,听着就让人不快。
“所以这两天我沐浴更衣睡觉你都在边上看着?”难怪这两天她总感觉浑身别扭。
饶是轻尘的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隐在房梁上的滕烨想起前两天不小心瞥见的一抹白腻,闭上了眼睛,没有答话。
对着重新沉寂的空气,她气得牙痒,愤愤地穿回衣服躺下。想了想,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捏住,她暗下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
听到腹诽的滕烨回想起某个场景,又睁开了眼,他们这分明该算两清。
……
府内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转眼就到了庄宓的生辰。
庄府门口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府内拿了大红封的奴婢仆役人人喜笑颜开,张罗得格外用力。
前院一派喜气洋洋,后院的气氛却有些紧张。
“眉毛淡了,会不会画?”
“没看见这钗子都簪歪了吗,重来。”
“这碎发不知道梳上去吗,笨手笨脚的。”
庄宓接机撒气,对着妆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轻尘叹了口气,那仙使不过与她说了两句话,庄宓就看她愈发不顺眼了。
“宓儿仙姿玉色,怎么都是美的。”
懒散的声音里带着黠昵,不是那骚包仙使又是谁?
见他大步流星地进门,轻尘不由地往阴影处退了几步,避开了房梁的位置。
庄宓见到来人,羞的像个鹌鹑似的低下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来,“当真?”
他隐在面具下的眼睛似乎能勾魂摄魄,蹲下身,摸了摸庄宓的头,语气缱绻道,“自然当真。”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调情,轻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
虚情假意,不堪入耳。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去前厅了。”
人多的地方,到底更安全些。
你侬我侬又被打断,庄宓狠狠飞了她一眼,才娇娇柔柔地挽着仙使起身出门。
哎,忠仆难为。这个时候她要是跳出来说这个仙使的不是,保准先被扫地出门。
轻尘摇了摇头,无奈地跟在后头。
庄宓这个主人公一到场,王管事就开始高声报起了手中那厚厚一沓礼单,按照惯例,这就是开宴了。
坐下的宾客习以为常,动起了筷子。
庄大小姐双十年华,云英未嫁,如今身边出现个年轻男子,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底下坐着的也有些求娶庄宓被拒的人家,有人见状便不忿道,“哪来的小白脸这么好运道,能攀上庄府的高枝。还带个面罩,难不成是什么南风馆的小倌,羞于见人?”
这话说的不客气,场面静了一静,推杯换盏声都停滞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庄宓气的跳脚,边上那人,却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饮下。
随着他的喉头滚动,外头的天色逐渐就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