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地颤抖着,眼泪终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少倾,在抽泣声中,我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我想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但是随后渐渐清晰的马蹄声和呼喊声,证明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觉。
终于有人找到我了。
15
林颂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哭泣,灰头土脸的。
他见到我的瞬时,便立刻下了马,把我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和从前一般温暖。
我仍是不住地抽泣着,在他的怀中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看着我磕破的手,不禁皱起了眉头。问我疼吗?害怕吗?
我自然是怕的,但我不愿他担心。
我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笑着告诉他,我并无大碍。
我希望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开心的。就算没有笑容,也不要皱起眉头来啊!
他摸了摸我的脸,替我拭去了泪水,随后拾起了那散落一地的药草。
我问他为何此时会出现在此地。
他说,今日从军营归家时,听闻我阿娘四处在寻我的消息,于是便来此地寻我。
我又问他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地的。
他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后来在归家的途中,他在我耳边说到,
“岁岁,不要怕。这万家灯火中,总有人会执一盏灯,照亮你归家时的路,你在何处,我都能寻到你。”
在景和三年的七月初七,我收到了他的生辰贺礼—一幅生辰画像和一个铃铛。
我信他,但仍是问他要了一个信物,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好找。
16
景和四年,我十五岁,他十八岁。
林颂大部分的时间仍是在军营中度过。
而我则留在原地钻研着医术。
我每日都佩戴着他送我的铃铛,就好似日日与他相伴。
这铃铛的花纹很别致,我第一次见到时还细细打量了良久。
林颂昨晚便从军营中回来了,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故没有去寻他。
今日是七月初七,是我的及笄之日。
一早,我便忙着我的及笄之礼。
及笄之礼上,我注意到了一人,因他人我都相识,而他十分面生,故分外引人注意。
可我又好似在何处见过他。
南星说,他送了我一整套翡翠头面,阿爹亦十分礼待他,将他视为座上客。
我不禁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
不过他当然没有林颂重要,待礼毕,我便跑去找林颂了。
林颂看到我的时候显然一愣。
我问他,我的生辰贺礼除了生辰画像还有何物?
他笑着递给了我一个木盒。
木盒上面刻着我的名字,里面是一支桃花模样的木簪子。
他说这是他亲手做的生辰贺礼,可能并不好看,希望我不要嫌弃。
我岂会嫌弃,我自是非常喜欢这贺礼。
我将簪子放在了他的手上,让他亲自为我戴上。
他低头将簪子插于我的发间,而后似往常般摸了摸我的头。
我抬头看着他。
我们的视线不期而遇地交汇在了一起。
他的眸子可真明亮啊!
“林颂哥哥,你的眼中有个小小的我。”
“我的眼中一直有着岁岁。”
我笑了,他也笑了。
他说,岁岁长大了,日后定要年年安好。
林颂□□后也定要岁岁安好。
17
景和四年的秋日,林颂便要出征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征。
听南星说,城外有座寺庙,那儿求来的平安符,可保人一世平安。
不过这平安符需以物换之。
在林颂出征前,我去了那座寺庙,遇到了一位僧人。
他问我有何所求。
神佛在上,信女愿以一生喜乐换取林颂一世安好。
出征前夕,我将求来的平安符赠予了林颂。
我告诉他,有这平安符,他定能凯旋而归。
出征那日,我笑着送他出征,因为我想让他记住我最美好的模样。
他亦笑着告别了我。
他没有回头,随着军队渐渐远去,远到我的视线中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我停留在原地,不知不觉,我的嘴巴尝到了些许涩味。
行人远征,故地总会有人待其归家,以小爱成全大爱。
18
景和五年,我十六岁,他十九岁。
自从我出生以来,阿爹阿娘便从未反对过我做的任何决定。
他们希望我一生平安喜乐,不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所有决定,不给人生留下憾事。
林颂出征的时间里,我参与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庄的义诊活动。
我与这小村庄还挺有缘,几年前,我曾在这村庄外面救过一个人。
而今我又来到了此处。
村庄内的百姓大多以务农维持生计,村内有些百姓因缺少钱财,而选择忍着病痛。
前些日子,宁王在此开设了义诊,凡是有医术之人都可自愿前往参与。
于是我便前去参与了。
虽然我的医术并不精湛,但我仍想为此贡献一份力量。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林颂在前线保家卫国,我便在后方治病救人。
义诊中,我还从资历深厚的医者那儿学到了不少新的医术。
19
景和六年,我十七岁,他二十岁。
正月,前方传来捷报,吾军将班师回朝。
我终于等到林颂凯旋而归了。
早在前些日子,我便打听到了军队班师回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