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用凝重的眼神浏览一遍，再折了整齐，将羊皮纸滑入信封裡，递向老闆。老闆没有马上接手，笑得更得意。
「怎麽样？没收过这样的情书吧？」
她深呼吸，端庄矜持依然。「也许不收到也比较好。」
「不用跟我客气，妳就拿去吧。」他仍不碰一下信封。
果不其然，全都是为捉弄她特地铺了一段路，既给她做了场生意，还能拿她来娱乐，虽然教她下不了笔，也不至百般刁难她。她瞪着老闆，手还悬在原处，等另一端的人回心转意。
「您不会是认真。」
「我当然是认真。」
手终于降下，一张没有丝毫懵懂的娃娃脸老大不高兴。老闆两掌拍出满意的一声，高呼成交，领着她重回柜台，跟她报了价，在她目不转睛地瞪视下，慢条斯理点着钱，往桌缘堆了十枚成一叠的硬币。艾尔文没有看清楚，约四叠左右。
「您还没算上代写的金额。」她迟迟不收钱，用充满距离感的温和有礼提醒老闆。
老闆倒是厚脸皮地笑了。「妳收下就是买下的意思。」
「那我更不能收了。」啪地一掌，把情书拍在桌面上，退货。「我们的费用不高，您绝对支付得起。」
老闆像是将两道眉毛缠起，故意端出不情不愿的表情，算给她代写的工钱。她这才从腰布捏出一小口麻袋，唯独点了书钱入袋，工钱则另外点进了自己背心裡的暗袋。见老闆抄写着支付凭据，正要写到总金额。
「啊。」待老闆停手，她继续说下去：「不行，这凭据是要给我父亲交代的，只能写书钱，请扣掉刚才的工钱。」
「小聪明的女人只会不讨喜……」老闆煞有介事地郑重警告。
她不以为意，摇摇头，马尾活泼地甩动。「我又不是为取悦谁。」她俏皮一笑，笑弯了眼，今天以来最大方的表情，含着感染力的开朗。
艾尔文发现他笑了，淡淡一抹，其实旁人难以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嘴角轻轻牵扯。但他也不刻意隐藏在旁听他们谈话的事实。他阖上根本没看过内容的解剖学，接在她之后结帐。原本包裹着书的麻袋被她捲成一束，繫在腰布上，钱都藏进背心裡，她重新盘上围巾，还是像裹着帽兜一般，用围巾盖住大半颗头。艾尔文看着老闆沉默又慢条斯理地算钱，收钱竟没有方才付钱的和颜悦色，两人都板着一张脸面对对方。背后是开门的声音，艾尔文被她抛在后头。